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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攒开店本钱,他在直播间默许擦边换打赏:底层打拼,哪有那么多 “体面选择”

我的发型师林洋辞职了,自己开了个店。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镜头前开始直播了。他给自己的介绍是“直男微双”的发型师

我的发型师林洋辞职了,自己开了个店。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镜头前开始直播了。他给自己的介绍是“直男微双”的发型师。我估计他认不出来我的账号,于是故意留言逗他,知不知道直男微双是什么意思?他的回答倒很干脆,“男女皆可”。

发型师林洋就住在我这个小区。约他见面时,我说,“你挺厉害,自己都开店了。”他回答,几乎每个发型师都希望自己可以开店,不然一辈子给人打工也赚不到什么钱。“但是生意不好,不然也不能打这个标签”。

林洋的回答半真半假,“直男微双”成了一层面纱。

一个很顶的男性

林洋的店最初选在一大片小区夹着的一条马路旁边。1996年出生的他本以为这里住户多,理发的人自然多。但他忽略了一点,越是这样的居民聚集地区,越是有更多的理发店,甚至在同一个小区的门口不到50米的范围内就有三家。林洋后悔自己还搞了个开业庆典,门口摆了花篮,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一家新理发店,现在的顾客都不愿意让一个生手把自己的头发搞得乱糟糟。

林洋开始走低价策略,理发只要15元,一下子比别人便宜十几块。烫发也是别的理发店的一半价格。一个月过去,依旧无人光顾。无聊的林洋刷着手机,发现开直播可以免费宣传。但事与愿违,他开了直播后,几乎没什么人来看。有人在后台私信,“凭什么一个直男的审美能比别人好?”“凭什么让大家留在直播间里看你念叨?”“擦边才是王道!”

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林洋也没什么人可以商量。犹豫了两三天后,擦边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不仅要擦边女生,还要擦边男生。”林洋做了这样的决定。

从16岁就开始在理发店打拼的林洋,2020年前一直在南方。他在苏州和上海都工作过,在那里他不仅学到了理发的手艺,也接触过同志。

林洋最初在上海,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第一任男友。那个时候他还太小。最初是在师傅的利诱下,半是害怕排斥半是好奇,在过了四个多月后,竟然习惯了男友的呵护以及技术上毫无保留的指点。如果男友不是一拿到钱就去买地下彩票,林洋大概一直都会生活在上海,尽管那里的回南天让衣服总是不干、林洋也一直称第一任男友为“老师”。

后来林洋去了苏州,在那里认识了第一个女朋友。2020年,他和女友回来结婚,本来想有一个好的出路,但并不顺利。2023年他离了婚。他装作自己和同志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已经好几年了,为了重出江湖,他学习那些擦边主播,先在网上花100块钱买了白衬衫黑西裤的紧身套装。

可惜林洋太瘦了,紧身的衣服在身上过于扁平。为了不让开店的几万块成本白打水漂,林洋又挑了两样假东西武装自己,一个是护胸一个是护裆,穿戴上之后隔着衣服看,果然成了一个很顶的男性。

即便如此,直播间里的人还是不到10个。他又花钱投了流量。观众倒多起来,但来店里的还是没有。

又撑了小半个月,终于有人私信他见面。林洋连雇小工的钱都没有,店里过了晚上8点几乎没有客人了,他就住在店里。林洋让那人来店里理发,可对方却明确地说,“只想跟你待一会。”人来了也不白来,林洋给他做头部按摩,费用让对方看着给。

这么一来倒也吸引了几个男生。有两个理过发,剩下的翻滚一下就走了。林洋心里不太舒服,他到底还是要凭手艺赚钱的。所以当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到了店里主动上手时,林洋强笑着,“店里有监控。”男生说把监控关了,林洋不肯。“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的?”对方也不耐烦起来。“节目效果,你懂不懂?”听到林洋的回答,男生气哄哄地走了。

次日在林洋直播时,男生直接在直播间里要求连麦。林洋不知所然,对方直接开怼,“兄弟们,他装弯的。还跟我说是节目效果。这样的人还追求节目效果。”“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大张旗鼓地说吗?”林洋反驳。这话惹怒了直播间里不到30个粉丝的同时,他的直播间也被封了。

“顶级加分项”

入秋以后生意一天比一天淡,林洋对着直播后台叹气。申诉通道就在页面最显眼的地方,点进去填几句“无不良导向”就能提交;客服也说,等系统自动复核,最多三天就能解封。可林洋心里藏着解不开的矛盾。

打着“直男微双”标签的直播间里,涌进来的全是男观众,问的不是发型,反倒多是“在哪偶遇”、“处对象吗”、“是1是0”,真正来店里理发的没几个,就算来了,也大多只选基础剪发,他想推的烫染套餐压根没人问。

后来林洋试着抬高价格,可小店实在拿不出手。墙面是简单刷的白漆,没有网红打卡的镜子和灯光,烫染工具还是自己用了三年的。顾客一看环境,再听到两百多的烫发价,扭头就走了。价格上不去,利润薄得像纸,房租都快覆盖不住了。

林洋到底在店门口贴了“转让”告示。红纸上的字迹被风吹得有点模糊,就像他心里的不甘,好在转让后总算收回了成本。他没闲着,进了城中心最火的造型店。

这家店规模很大,光洗头发的小工就有二十个,上下两层楼,装修得像轻奢咖啡馆,镜面墙能照出人影,烫染区的沙发软得能陷进去。林洋成了这里最新的发型师。老老实实干了三个多月,心里那点开店的念头,又悄悄冒了出来。

造型店里不缺直播的人,但大多是想攒点粉丝的小工,下了班对着镜头唠唠嗑,没什么章法。发型师们都觉得直播掉价,宁愿多接几个熟客,也不愿对着镜头说东说西,林洋却不这么想。

林洋一开始说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么坚持。一个来过他店里的基友说,“像你这样有了孩子还单身的,自己创业挺好,省得被人管着,没办法照顾孩子。”另一位则说,“咱们这样的人啊,最好不要被同事知道。不然会被欺负的!我就羡慕你这样自己开店的。”

此时的林洋琢磨了好几天,跟店里申请开直播,同时继续使用了之前的标签——“直男微双”。这个说法模糊又讨巧,既不会像直白说喜欢男生那样只吸引男顾客,又能勾起女顾客的好奇心。

第一次直播,他放弃了擦边,对着镜头梳了个利落的短发,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安安静静地剪发,偶尔回答几句弹幕,直播间里只有几个观众,稀稀拉拉的评论大多是“发型师长得挺干净”、“剪得一般般”。连着播了三天,都是这样冷清的光景。

看来这直播间里的人多人少,和店大店小没关系。林洋咬了咬牙,再次买了流量推广。没想到,第四天直播一上线,观众数就蹭蹭往上涨,弹幕瞬间刷屏。“直男微双是什么意思?”“发型师审美在线啊!”“求同款发型教程!”林洋心里一喜,赶紧调整策略,不再只剪发,而是对着镜头分析不同脸型适合的发型,分享女生最在意的“显脸小刘海”、“氛围感卷发”技巧,还把自己做过的女式发型案例做成图片,直播时循环展示。他刻意弱化了性取向的话题,只在有人问起时,轻描淡写地说“随缘”。

没过多久,就有女顾客循着直播找来做造型。第一个上门的是个穿碎花裙的姑娘,一进门就指名要找林洋,坐下后没先聊发型,反倒问:“你就是直播里说的‘直男微双’?”林洋手里的梳子顿了一下,立刻明白这话的意思——她是在确认自己的性取向。他没直接回答,只是对着镜子里的姑娘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移话题:“你想换个什么样的发型?我看你脸型偏圆,试试法式刘海怎么样,能修饰轮廓。”

姑娘眼睛亮了亮,忽然放松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其实我纠结好久了,之前找的男发型师总劝我留黑长直,说‘女生就该这样’,你不一样。像你这样的……”,说到这里,姑娘顿了顿,没说出同性恋三个字,“你肯定更懂我们想要的‘好看’。”

剪发时,姑娘絮絮叨叨聊起职场的烦恼,说怕太张扬的发型不被认可,林洋一边细致地修剪发尾,一边轻声说:“好看不应该被定义,适合自己、让你开心最重要。”姑娘听完笑着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还是同性恋好!真的很懂女生的小心思,感觉跟你聊天没压力,不用怕被评判。”

之后来的女顾客,大多带着同样的默契。有个刚失恋的女生,点名要剪短发“从头开始”,坐下就红了眼眶:“我前男友总说我染头发显浮夸,可我就是喜欢亮色。”林洋给她选了温柔的粉棕色,一边调染膏一边说:“发色是给自己看的,自己喜欢比别人满意重要。”染完头发,女生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忽然释然地笑了:“你果然不会像异性那样说教,难怪好多女生都找你,跟你相处特别自在,就像跟闺蜜聊天一样。”临走时还拉着林洋合影,说要发朋友圈“安利神仙发型师”,配文写着“懂女生的审美,才是顶级加分项”。

越来越多的女顾客慕名而来,她们大多会在一开始用玩笑的语气确认林洋的取向,得到他默认的点头后,就会彻底放下戒备。有人会素颜上门,坦然露出脸上的痘印;有人会把收藏了半年的发型图拿出来,不怕被嘲笑“不切实际”;甚至有顾客会聊起感情里的困惑,觉得林洋“不会有异性的偏见”,能给出更客观的建议。林洋也渐渐发现,这种基于信任的亲近感,让他的工作变得更顺畅。

晚上打烊后,林洋坐在空无一人的烫染区,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直男微双”这个标签带着几分刻意的模糊,但他没想到,这份模糊背后,竟收获了如此多的理解和认可。

墙角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亮得刺眼,他摸了摸口袋里刚发的工资条,上面的数字比之前开店时多了一倍。

“做一个同志,光彩嘛!”

有一些年轻的男顾客对林洋是感兴趣的。他身材高瘦,头发漂成白金色。在直播间里,男生开始询问做像他这么时尚的发型要多少钱?

但造型屋的早会越来越压抑。林洋的预约表排到了一周后,烫染单量是店里的Top1,而其他发型师的预约栏里多是基础剪发,嫉妒像理发店飘不散的染膏味,悄悄弥漫在镜面墙的倒影里。

“有些人啊,不靠手艺靠人设,把直播间弄得花里胡哨,真以为顾客是来理发的?” 说话的是资深发型师,从业十年,一直瞧不上林洋的直播模式,此刻正对着镜子整理围裙,声音不大,却刚好让站在旁边的林洋听见。

林洋没接话,他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上周有个熟客本来约了资深发型师,但在刷到林洋的直播后,临时改了预约,资深发型师得知后,当时脸就黑了。

麻烦不止于此。有天林洋给顾客调染膏,转身拿工具的功夫,染膏就被人换了。本该是冷棕色的染剂,变成了偏红的色调。顾客看到成品后当场翻脸,吵着要退款,说和直播里的案例完全不一样。林洋反复道歉,免费给顾客重新染了一次,还送了次护理。为此不得不推掉三个预约,而且忙到后半夜,手腕酸得抬不起来。他心里清楚是谁干的,却没证据,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更让他糟心的是一位男顾客的出现。这位男顾客一来就指定要剪直播里的“氛围感短发”。他长得干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剪发时话不多,却总盯着林洋漂成白金色的头发看:“你这发色挺特别,显白。” 一来二去就熟了。林洋不是傻子,能感觉到男顾客的好感。他们加了微信,男顾客问他 “懂不懂什么是side?”,他茫然摇头,男顾客笑着约他, “等你下班试试看”。

那是在出租屋里,暖黄的灯光下,林洋既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悸动。男顾客说,“我挺喜欢你的,不想只做顾客。” 林洋突然僵住了。他猛地起身:“我…… 我将来是打算开店的。”

男顾客不以为然,“我知道你想开店,我可以帮你啊。我有积蓄,我们可以一起……”

“不行。” 林洋打断他,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想把感情和生意混在一起。”

林洋忘不了第一次开店失败的狼狈,忘不了离婚时的无奈,更忘不了自己从农村出来时,对着天空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的模样。在他心里,开店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伪装自己。

那段时间,林洋变得沉默。同事的排挤越来越明显:有人故意在他直播时大声喧哗,有人把他的某个工具藏起来,甚至有个新来的小工,在顾客面前说他“靠讨好男顾客拉生意”。

那天林洋刚给一位阿姨烫完头发,阿姨满意地对着镜子笑,随口问:“小林啊,你这么能干,怎么有人说你坏话呢?” 林洋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刚想说话,阿姨又说:“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剪得好、人实在,我就信你。我孙女下个月结婚,我还让你来来给她做造型呢。”

阿姨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过林洋的心里。他忽然想起,那些来找他的女顾客,一开始或许是被“直男微双” 的标签吸引,但后来一次次回头,是因为他会记得她们的发量多少、头皮敏感与否,会根据她们的职场风格调整发型,会在她们难过时安静听她们倾诉。那些男顾客,也不全是带着暧昧来的,有几个只是觉得他懂审美、不评判,愿意把自己的发型交给一个 “不刻板” 的人。

冲突在一个周末爆发了。资深发型师故意抢了林洋一个烫染预约。林洋没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走过去质问。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资深发型师梗着脖子说:“做一个同性恋,光彩嘛!”

“手艺才是立身之本。” 林洋很坚定地反驳道。他不再把所有精力放在直播流量上,为此还报了高级造型师培训班。

半年后,林洋辞了职。这次他没选热闹的小区,而是在写字楼附近找了个小店面,没有花哨的装修,只装了两面大镜子,摆了几张舒服的椅子,墙上挂着他这些年做的发型案例,有男生的利落短发,也有女生的温柔卷发。开店那天,没有花篮,没有庆典,只有几个老顾客特意赶来捧场。

他的感情轨迹本就模糊

新店开业头三天,林洋没开直播,只靠老顾客口口相传,每天进店的人屈指可数,但比第一次开店时整天没一个客人的光景,已经强了不少。奶茶店老板娘赵姐每天看着他早出晚归,偶尔递过一杯免费柠檬水。

林洋还是开了直播,这次他没用“直男微双”的标签,可消息还是顺着网络飘了过来。重新开播的第一天,直播间刚凑够二十多个观众,几条带着恶意的弹幕就像冰雹似的砸下来:“这不是那个靠装弯骗女顾客的吗?”“之前在店里就只会蹭流量,还好意思开直播?”“听说私生活很乱,谁敢让他碰头发?”

林洋认出那是之前排挤他的资深发型师,还有两个跟着起哄的小工。这些话戳得他心口发疼,他下意识想怼回去,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终究还是缩了回来,他怕越描越黑。直播间里,质疑的弹幕越来越多,原本咨询发型的两个观众悄悄退了出去,在线人数跌到个位。他强撑着播了两个小时。关直播时,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那天晚上,林洋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对着墙角没拆封的半箱染膏发呆。他怀疑“直男微双”这个标签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不是该彻底抛开,装作纯粹的直男,或者干脆直白承认自己的取向?

可转念一想,从南方学理发时的懵懂,到和第一任男友的纠缠,再到和前妻的婚姻,他的感情轨迹本就模糊。他不排斥男生的温柔,也记得女生的体贴,“直男微双”或许不是他刻意炒作的人设,而是最真实的自己?

直播间会推送给手机里的联系人。同一个街区上两家理发店的老板,之前碰面还会点头示意,自从知道“直男微双”的标签和直播间的风波后,见了他就刻意绕路。有次林洋去便利店买泡面,还听见老板娘跟顾客说:“隔壁那个发型师,之前在大店被排挤出来的,听说是同性恋,专门骗小姑娘和男的。”有好几次,他对着镜子想把白金色的头发染回黑色,想把店门口的招牌换了,彻底藏起自己的性取向。

流言传开后,林洋逼自己想更多的优惠策略,他特意买了小瓶的发膜和精油,遇到发质干枯、发梢分叉严重的顾客,剪染结束后总会多花十分钟,免费给对方做一次简单的头皮按摩和发尾养护,“不值什么钱,能让头发看起来顺一点”。

这些小事在七个月的时间里慢慢攒出了口碑。有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带着黑眼圈上门,“我其实挺怕你技术不好,还怕过敏。我之前染头发过敏过,头皮痒了好几天。但我看你有特价优惠,就试一次。”林洋拿出新染膏让她闻了闻,又仔细打量她的脸型,剪染过程中,小姑娘絮絮叨叨说自己刚入职怕被排挤,林洋安慰她说:“不用刻意迎合别人,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自然会认可你。”这话像说给小姑娘,也像说给自己。结束后,他额外给她做了发尾养护,看着柔亮的头发,小姑娘对着镜子笑了:“比我想象中好看多了。”

与顾客的沟通也让林洋慢慢看清了自己。有个穿西装的男士上门,刚坐下就直截了当:“你是‘直男微双’?”林洋点点头,刚想介绍发型,对方又补了句:“其实我就是想找个同类,有机会吃个饭。”林洋愣了愣,平静地说:“哥,我店里只做发型,感情的事我暂时没心思。”对方脸色沉了下来,剪完发没付款就走了,还丢下一句“装什么清高”。那一刻,林洋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反而更坚定了自己。

日子慢慢往前走,林洋的店没有大火,却也渐渐稳住了。每天有八九个老顾客,偶尔会来一两个被老推荐来的新顾客,收入够覆盖房租和基本开支,比第一次开店时入不敷出的狼狈强了太多。

林洋还是打着“直男微双”的标签,但他不再执着于直播流量,只是偶尔开播分享发型技巧,面对偶尔出现的抹黑弹幕,也能坦然跳过。这段日子里,陆续向他表达过好感的男生有四五个。林洋开始想起上海那位“老师”的呵护与荒唐,想起苏州前妻的温柔与隔,“直男微双”也不再是让他纠结的标签。

晚上锁店门时,看着这块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忽然认真地想:或许不用刻意纠结是找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只要能懂他的坚持,能陪他守着这家小店,能在他累的时候说句暖心话,愿意和他一起用真诚对待生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