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潜伏在日寇“心脏”的地下党施亚夫刚回到家，伪副师长的妻子就找到了他，悄悄对他说道：“今天我在师长家打麻将时，听师长夫人说，日军怀疑你是新四军，你可要当心啊！” 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在施亚夫心上。 三年前汪精卫投敌后，他主动请缨潜入伪政权，从红军营长变成汪伪“和平建国军”的军官，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 此刻南京城的路灯昏黄，照在他藏在袖口的氰化物胶囊上，金属外壳硌得手腕生疼。 要在伪政权站稳脚跟，光靠演技不够。 1940年刚加入第七师时，他盯着空荡荡的营房犯了难。 日军要求每周清点人数，他连夜翻出《百家姓》和电话本，把200人的队伍编成了“万人大军”。 军需官来核查那天，他指着账本上“赵钱孙李”的名字笑称都是远方亲戚投军，居然真蒙混过关。 牌桌成了施亚夫的另一个战场。 汪精卫的儿子王漫云爱搓麻将，他就故意输牌输钱，听对方吹嘘父亲的“建国大业”。 有次摸到清一色听牌，王漫云随口说“明天日军要去苏南‘清乡’”，他指尖一颤，把“和了”咽回肚里，第二天一早就让交通员把情报送了出去。 危险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特高课的小林信男突然核查军官档案，施亚夫红军时期的照片差点暴露。 他连夜烧了所有文件，却在汪精卫的牌局上被堵个正着。 “施老弟最近精神不好啊？”汪精卫推过来一张三万，眼神像钩子，他摸牌的手稳得像铁，心里却在算着城门守卫换岗的时间。 1944年1月的那个深夜，施亚夫带着120个弟兄冲出南京城。 司机被枪顶着太阳穴，卡车闯过三重岗哨时，他听见日军的枪声在身后炸开。 后来这支部队改编成教导旅，在天目山战役里把国民党顽军打得落花流水，有老兵说，施旅长总在战前检查花名册，好像还在数那些虚构的名字。 现在南京档案馆里还存着施亚夫当年的假账本，泛黄的纸页上“钱富贵”“孙发财”的名字歪歪扭扭。 这个用《百家姓》骗过日军的潜伏者，最终用真刀真枪证明了，有些数字虽然是假的，但账本里藏着的家国心，比任何武器都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