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家做智能家居的公司干了两年运营，最近三个月心里一直悬着 —— 从上个月开始，就有同事私下说公司效益不好，要裁掉几个边缘部门的人，上周隔壁市场部的小周，就是快下班时被老板叫去，回来就收拾东西走了，说“优化结构”。 我在这家做智能家居的公司干了两年运营，最近三个月心里总像悬着块石头。 办公室的咖啡味变了——以前每天下午都飘着现磨的焦香，现在换成了速溶的甜腻，而且中午一过，咖啡机就被收进茶水间柜子里，像是怕谁多喝一口。 键盘声也轻了。 以前隔壁市场部小周打字像打地鼠，噼里啪啦能从上班响到下班，现在他说话都要凑到同事耳边，手指在键盘上敲三下就抬头看看老板办公室的门。 上个月开始，这种“轻”传染到了全公司。 “听说财务那边上个月工资都晚发了两天？”保洁阿姨拖地时跟我嘀咕，她的拖把在瓷砖上擦出“沙沙”声，比我们说话声还清楚。 我没接话，心里却把这话嚼了三遍——我们运营部不算核心，但也不是“边缘”，真要裁人，轮得到我吗？ 上周四下午，快下班时，老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老板没像平时那样喊“小王，报表发我”，而是朝市场部那边扬了扬下巴：“小周，你进来一下。” 小周当时正对着电脑啃面包，闻言手一抖，面包渣掉在了键盘上。 他站起来时，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吱呀”一声，整个办公室的键盘声都停了，连保洁阿姨都停下拖把，往那边看。 我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Excel表格里的数字晃得眼晕，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小周上个月在茶水间跟我说的话：“我刚付了首付，房贷每个月七千，要是没工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十分钟后，老板办公室的门开了。 小周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有点红，他没回工位，直接走到茶水间拿了个纸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他的马克杯上还印着公司年会发的logo，去年我们还一起抽中了三等奖，是个智能音箱，他当时笑着说“正好放新家客厅”。 同事们都低着头敲键盘，没人敢抬头看他，只有我对面的小林，偷偷用微信发我：“完了，‘优化结构’开始了。” 我回了个“？”，手指却冰凉——“优化结构”这四个字，上周HR在部门例会上提过，当时说的是“提升效率”，现在看来，是“减少人数”的意思。 小周收拾东西很快，纸箱没装满，他把桌上的绿植抱起来，那是盆绿萝，叶子长得特别好，他以前总说“这玩意儿比工作好养活，浇点水就行”。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抱着绿萝走了。 他的工位空了三天，HR既没安排新人来，也没让保洁收走他的椅子，那把灰色的办公椅就那么空着，像个提醒，坐在旁边的人都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 难道“优化结构”真的只是裁掉几个人那么简单？ 我忍不住翻了公司去年的财报，智能家居行业去年整体增长12%，我们公司的营收其实没降，只是利润薄了——研发部上新项目，成本超了预算，老板大概是想从人力成本上抠点回来。 可就算这样，小周的房贷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突然有点慌——我总觉得自己工作做得还行，可真要“优化”，谁知道标准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把这两年做的运营方案、数据报表全都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从最早的新品推广到上个月的618活动，每个项目都标了ROI和用户反馈，存到了云端和U盘里。 第二天上班，我没像以前那样一到公司就刷新闻，而是先去找了直属领导：“张姐，这个季度的重点项目进度我整理好了，您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另外，下个月的推广计划我想提前和市场部对接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张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倒是积极，行，下午我们碰个会。” 现在我的心还是悬着，不知道下一个被喊进老板办公室的会不会是我。 但我电脑里多了个“Plan B”文件夹，里面除了工作成果，还有一份更新到昨天的简历，和几个以前合作过的猎头联系方式。 茶水间的速溶咖啡今天又空了，我从包里掏出自己带的挂耳，撕开包装时故意弄出点声响，热水冲进杯子，咖啡香慢慢飘出来——就算天要下雨，至少我得先把伞准备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