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拿东西不小心打翻了菜，儿子冲我大吼让我滚，我二话不说收拾好行李就走，还撂下一句：“以后房贷生活费找你丈母娘要去！” 关上门，楼道声控灯亮了，手里帆布包勒得肩膀生疼，就装了几件换洗衣裳和降压药。楼下风灌进领口，才发现忘拿外套。小区保安大叔打招呼问这么晚去哪儿，我摆摆手没说话，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风刮得脸疼，我在小区门口站了会儿，也没地方去。儿子结婚后我就搬来跟他们住，帮着带孙子、做饭，老房子早租出去了，现在想回都没地儿。我摸出手机，屏幕亮着，儿子的电话已经打了三个，我没接，攥着手机往街角走，那边有家 24 小时小旅馆，以前帮儿子取快递路过过。 老板娘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姐，看我冻得缩脖子，递了杯热水：“大姐，住单间啊？有暖气的，五十一晚。” 我点点头，掏钱包的时候手还在抖，不是冷的，是气的 —— 我帮他们带孙子三年，每月退休金还贴两千进去还房贷，就因为打翻盘菜，他能喊我滚。 进了房间，暖气不太热，我把帆布包放床上，刚坐下来手机又响了，还是儿子。我深吸口气接了，没等我说话，他就喊：“妈你在哪儿？你赶紧回来！孙子哭着要找奶奶！” 我冷笑一声：“你让我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孙子？现在知道找我了？房贷这个月该还了，你找你丈母娘要去，我不管了。” 说完我就挂了，把手机调成静音。 夜里没睡好，早上六点就醒了，身上还是冷，摸出降压药吃了片，就坐在床边发呆。七点多的时候，手机震了，是条短信，儿子发的：“妈，我错了，你回来吧，菜我收拾了，早饭我买了包子。” 我没回，起身去楼下买了碗豆浆油条，刚咬一口，手机又震，这次是儿媳妇的电话。 儿媳妇语气软：“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昨天跟老板吵架，回来没好气，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你在哪儿啊？我去接你。” 我喝了口豆浆，慢悠悠说：“我在哪儿不用你管，你们俩先把房贷凑齐了再说。我这三年贴的钱也不用你们还，但以后家里开销，你们自己来，我老了，管不动了。” 挂了电话，我就去退了房，想着先去公园待着，晒晒太阳。刚到公园门口，就看见儿子骑着电动车过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着，看见我就赶紧停下车：“妈！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一早上了！” 我没理他，往里面走，他跟在后面，一个劲儿说软话：“妈，我真错了，我不该喊你滚，你打我骂我都行，你跟我回家吧。”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跟你回家行，但我有条件。第一，以后家里的事，你不能对我大吼大叫；第二，房贷我不再贴钱，你们自己想办法；第三，周末你跟你媳妇轮流带孙子，我也得歇两天。” 儿子赶紧点头：“都依你！都依你！妈，我昨天跟老板吵了架，心里烦，才冲你发火的，我不是人，你别往心里去。” 正说着，儿媳妇也打车过来了，手里拎着我的外套：“妈，昨天你走得急，外套落家里了，我给你带来了。” 我接过外套穿上，心里那股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也不是真要走，就是想让他知道，我不是该他吼的，我帮他们是情分，不是本分。 往家走的时候，儿子帮我拎着帆布包，走在前面，儿媳妇跟在我旁边，说着孙子早上怎么哭着找奶奶。快到小区门口，儿子突然回头：“妈，晚上我炖排骨，你最爱吃的那种。”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暖烘烘的 —— 有时候啊，该较真就得较真，不然他们总以为你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只有让他们碰回壁，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回到家，孙子看见我就扑过来：“奶奶！你去哪儿了？我想你了！” 我抱起孙子，眼眶又有点湿，低头跟他说：“奶奶去给你买糖了。” 儿子在旁边忙着收拾我昨天没来得及洗的碗，儿媳妇去厨房择菜，我抱着孙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样子，突然觉得，昨天那趟 “出走”，值了 —— 至少现在他们知道，这个家没我不行，也知道该怎么尊重我了。 下午的时候，儿子拿着银行卡过来，递给我：“妈，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你别再贴钱了。房贷我跟我老板谈好了，这个月先预支工资，以后我再加点班，肯定能补上。” 我接过银行卡，没说话，心里却清楚，这次的事，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也给我自己争回了该有的尊重。晚上吃排骨的时候，孙子夹了块最大的给我：“奶奶，你吃！” 儿子也跟着说：“妈，你多吃点，补补。” 我咬着排骨，觉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香 —— 有时候，不是你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该站出来要的尊重，一分都不能少，这样的家，才叫家，才让人待着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