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买菜时，下到一楼，才发现手机忘了拿，返回去的时候，屋里传来儿子儿媳的谈话声:

出门买菜时，下到一楼，才发现手机忘了拿，返回去的时候，屋里传来儿子儿媳的谈话声:“我是儿子，我不好说，我不是教你了吗？对我妈态度恶劣些，到时候，她觉得受窝囊气了，就会主动回去的，都不用我们开口。​ 我手里的菜篮子 “哐当” 撞在楼梯扶手上，塑料袋里的西红柿滚了两个出来，我盯着那两个红通通的果子，半天没缓过劲。这楼梯我走了三年，每天早上送孙子去幼儿园，晚上接回来，手里总拎着他们爱吃的菜 —— 儿子爱吃的红烧肉，儿媳爱喝的玉米排骨汤，现在倒好，他们盼着我走，还得用这种阴招。 我放轻脚步往门口挪，门没关严，留了道缝。能看见儿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指划着手机屏，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扎心：“上次我故意把她叠好的校服扔回洗衣机，说没洗干净，她不也没吭声？下次我就说她做的饭有怪味，多来几次，她肯定待不住。” 儿子半天没说话，后来才闷声闷气道：“别太过分，她毕竟帮咱们带了三年孩子……”“帮咱们？” 儿媳冷笑一声，“她不带谁带？难道让我辞职？再说了，她每月退休金不都贴咱们吗？现在孙子上幼儿园了，她留这儿占着一间房，我妈过来都没地方住。” 我这才醒过神，原来之前那些事都不是无意的。上周我把孙子的小白鞋刷得发亮，转天儿媳就说鞋缝里还有泥，当着孙子的面说 “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前几天我炖了鸡汤，她喝两口就放下筷子，说 “妈，你是不是把味精当盐放了？齁得没法喝”，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真老了，味觉出了问题，赶紧倒了重炖。 想到这些，我手都抖了，摸出钥匙故意弄出响声，然后推开门。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钟表声，儿媳猛地抬头，眼神慌了一下，立马站起来：“妈，您怎么回来了？菜买好了？” 儿子也跟着站起来，挠着头尴尬地笑：“妈，您忘拿手机了吧？我给您拿……”“不用。” 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两人，“我回来得巧，不然还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合计着赶我走。” 儿媳还想装糊涂：“妈，您说啥呢？我们哪能赶您走……”“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我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西红柿又滚出来一个，“你说故意找我茬，让我受窝囊气；你说我退休金贴你们是应该的，说我占地方。” 儿子脸涨得通红，急忙拉着我：“妈，是她不懂事，我没这意思……”“我怎么不懂事了？” 儿媳见瞒不住，反而硬气起来，“您现在也没事干了，回老家住着多舒服，非要赖在这儿占地方？” “赖在这儿？” 我笑了，这笑里全是心寒，“我在这儿三年，每天六点起做早饭，送孙子上学，下午接回来做晚饭，打扫卫生，你们下班回来连碗都不用洗。我每月五千退休金，给你们三千还房贷，孙子的奶粉、学费哪次不是我掏？现在孙子上幼儿园了，我就成多余的了？” 儿媳撇着嘴：“那是你自愿的，谁逼你了？你是孩子奶奶，帮衬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我掏出刚要拿的手机，“我刚才在门口录了音，你说的‘态度恶劣些’‘赶她走’，还有你承认故意找茬，都在里面。你要是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咱们就找居委会评评理，再让你娘家妈听听，你是怎么对帮你带孩子的婆婆的。” 儿媳的脸一下子白了，拉着儿子的胳膊直跺脚：“你看你妈，怎么还录音呢……” 儿子赶紧过来劝我：“妈，别这样，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您别生气，我不让她走了，您留下……” “我不留下了。” 我抽回手，“以前我觉得儿子过得好，我就开心，现在才知道，我的好在你们眼里就是理所当然，甚至是累赘。我这就收拾东西，但是我给你们的钱，还有我放抽屉里的退休金卡，你们得还给我。那是我养老的钱，不是让你们填窟窿还嫌我碍眼的。” 我没等他们反应，径直走进客房。衣柜里的衣服不多，都是这三年穿的，我找了个行李箱，随便塞进去，又走到客厅抽屉拿出退休金卡。儿媳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儿子想拦我，被我瞪了回去。 收拾好东西，我拎着行李箱和菜篮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 他们俩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我没再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比在屋里舒服多了。下楼梯的时候，我把滚在地上的西红柿捡起来，擦了擦放进袋子里 —— 以后啊，我得好好照顾自己，只为自己活。 走到小区门口，我给老姐妹打了个电话：“兰兰，我明天回老家，你帮我看看之前说的那个养老院还有名额没？” 电话里兰兰急忙问怎么了，我笑着说：“没啥，就是想通了，以后要为自己活了。” 挂了电话，我拎着东西往前走，脚步轻快，心里也敞亮了 —— 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再也不用受窝囊气，这样的日子，才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