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路过收费钓场，十多人坐着，没一条鱼上钩。 没人走，也没人抱怨。 他们低头刷手机，偶尔笑一笑，老板拎着抄网过来，说：“今晚放了三百条，都活蹦乱跳的，别急。 ” 我心想：这钱花得值吗？ 野河不是免费吗？ 鱼还更天然。 可转头一查，真不是那么回事。 去年全国有三千四百万人去收费钓场，增长近两成；野河里拿证钓鱼的人，却少了百分之四。 不是大家不爱自然了，是自然没那么“好用”了。 长江禁渔还在继续，野河里多杆多钩，一逮就罚两三千。 有些河段，铅超标，是几十年的工业沉积，鱼吃了，人也跟着吃进去。 夜里摸黑去钓，没灯、没救生员，去年一千八百多起溺水和事故，七成发生在野河。 而收费钓场，灯光亮得像夜市，老板帮你抄鱼，水质有检测，重金属还比野鱼低。 你花六十块，买的是两小时的安心。 不是钓到鱼才叫收获。 是坐在那儿，不用怕被罚，不用怕水深，不用算鱼有没有毒。 是手机拍完照，发朋友圈，有人点赞，自己也觉得——今天，没白过。 城市人不是不懂自由，是太懂代价了。 免费的东西，有时候最贵。 你的时间、健康、运气，全押在一杆上，结果空手而归。 而付费的，是把不确定，变成了确定。 那十多人，没中鱼，但没输。 他们买的是“稳稳的放松”。 不是鱼，是喘口气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