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春天,胶东半岛的一个小村庄里,13岁的陈敏学正在家里背诵日语课文。突然

地缘历史 2025-10-03 10:46:36

1945年春天,胶东半岛的一个小村庄里,13岁的陈敏学正在家里背诵日语课文。突然,两个端着枪的日本兵闯进了院子。“会说日语的小子,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用蹩脚的中国话吼道。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日本兵。他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   陈敏学出生在广东梅州(有说在深圳),那是1929年的事。家里穷,兄弟姐妹多。   他三四岁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日军在村口打死了舅舅,只因为老人没给他们鞠躬。   母亲也是在一次“清乡”中被打得几乎残废。更小的弟妹,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记住,就因为没钱买药一个个病死了。   所以当年日军在学校推行“文化教化”,强迫孩子学日语时,他死活不愿意念。可老师说,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是命令。   陈敏学聪明,记性好,发音也准,没多久就被送去“特别班”,专门学日语。日本人还给他取了个名字——铃木三郎,说是“赏识他”。   那个叫铃木的日军军官,还非要认他做干儿子。   看上去是荣誉,其实谁都知道,这种“干爹”,你要是不认,可能下一顿饭就没了。   可谁也没想到,正是这个“铃木三郎”,后来成了抗日游击队最可靠的耳目之一。   1942年,陈敏学才13岁,就被调去做日军司令部的翻译。他没得选。那时候,谁家孩子会说日语,基本都被军部盯上。   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译命令、电文、兵站安排。别人看他穿着日军制服,在街上骑着高头大马的自行车,还以为他成了“日本人”。   有一次,他在翻译室听到消息,说日军准备在东江一带“清剿”,目标是几个游击队常出没的村庄。   他偷偷把这些内容记在心里,晚上回家后,把纸条藏在鞋垫下面,第二天一早就交给了一个“卖豆腐”的人。那人其实是东江纵队的接头员。   这就是他开始“潜伏”的第一天。   之后的两年里,陈敏学用他的小身体,把情报一条条送出去。   日军搜粮,他提前透露消息,村里人得以转移物资;日军设伏,他悄悄传信,游击队反过来打了个埋伏。他甚至救过人命。   一次,有名游击队员被捕,被带进司令部。宪兵注意到他手上的老茧,怀疑是“拉枪机磨出来的”。   眼看要被拷问,陈敏学灵机一动,立刻冲过去说:“他是我邻居,在布坊打布的,天天拉纱线,当然有茧。”宪兵半信半疑,最后把人放了。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1944年秋,情报频繁泄露,日军开始怀疑内部有“内鬼”。   陈敏学被关进宪兵队的审讯室,连续三天三夜不让睡觉,还被吊在梁上毒打。他咬紧牙关,坚持自己只是普通翻译,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再嘴硬,就送你去海边喂鲨鱼!”审讯官怒吼。   他还是没说。   几天后,一个上级军官出面保了他,其实是那个“干爹”铃木。   对方说:“三郎绝不会背叛我们。”于是他被放了,但从那以后,身边多了个“随从”,其实是监视他的一双眼睛。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那一天,东江纵队接到命令,准备正式接收驻地日军投降。   陈敏学作为翻译,换上了游击队的军装,站在队伍最前列。日军军官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三郎?你是……?”   陈敏学挺直腰板,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东江纵队战士,陈敏学。”   那一刻,院子里鸦雀无声。   但不是所有人都立马理解他做过什么。村里人很多年都以为他是“汉奸”。   甚至在抗战胜利后,他一度背负骂名,被国民党通缉,不得不逃亡香港。   他开过武馆,教人练拳,也拍照糊口。直到1950年才回到深圳。   他当过小学老师,也做过摄影师,始终低调。直到1988年,才被正式接纳为中国共产党党员。那一年,他已经59岁。   其实像他这样的少年情报员,在抗战期间还有很多。   河北唐县的石娟荣,12岁就开始送情报,靠着一个破柴筐,穿越日军封锁线。   吉林穆棱的张守范,14岁就化名“吉东”,在山林里踩着雪路送出一份份重要电报。   还有河北武强的邵书修,曾把八路军的枪藏进日军草席底下,硬是救下了一个地下党。   他们都没被写进课本。但他们做的事,救了无数人。   说到底,战争不是只有枪和炮。还有一个个孩子,用脑子、用胆子,在黑夜里点亮微小的光。   陈敏学只是其中一个。   可他那年春天,在胶东,在那个被日本兵用枪顶着脑门带走的下午,大概只想一件事:我还没背完那篇课文呢。   后来他才知道,命运真正开始的那一页,根本没写在课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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