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甲作为曲艺老人，提起李文华时，总爱说那句打水倒烟灰缸的事儿。赵连甲自己也混迹相声圈多年，看过太多艺人起起落落，他觉得李文华这种心态，才是真能站得住脚的底子。回想起来，相声界那时候讲究师承和辈分，李文华的经历就绕不开这些弯弯绕绕，尤其是跟侯宝林的那些交集，让人觉得艺人之间既有敬重，又有说不清的纠葛。

李文华这人，1927年出生在北京，祖籍河北南宫，早年进厂当工人，干喷漆活儿，业余爱听相声，算是个票友。解放后，相声界旧规矩废了不少，海青也能上台，李文华1956年调进中国广播艺术团说唱团，转成专业演员。那时候团里头牌有郭启儒、侯宝林、郭全宝这些人，李文华进来后，主要跟郭启儒学艺，打算接他的班，给侯宝林捧哏。

赵连甲后来回忆，说团领导有这打算，李文华也确实跟郭启儒有师生情谊，但没正式拜师。郭启儒年纪大，身体弱，李文华工人底子厚实，学东西快，很快就适应舞台。他跟马季背景类似，都是外行转内行，很快就站稳脚跟。

团里环境变了，非科班的也能混出头，李文华搭档过刘宝瑞、马季、郝爱民，风格稳实，不张扬。1977年他开始跟姜昆合作，两人创了不少段子，像《如此照相》《虎口遐想》，在全国火起来。李文华捧哏以蔫哏冷面出名，配合姜昆的逗，效果特别接地气。

1983年他查出喉癌，1985年切除全喉，声音没了，只能用食道发声，但没完全离开圈子，继续教徒弟。姜昆他们常去请教，李文华用笔写字指点，影响了不少后辈。2009年5月9日，他因喉癌在北京去世，享年82岁。

赵连甲谈李文华时，总绕不开他跟侯宝林的那些日常。侯宝林是相声界泰斗，宝字辈，地位高，李文华进团后，在小办公室里帮侯宝林打水、倒烟灰缸，天天如此，从没抱怨。赵连甲说，这事儿从身份上看，侯宝林是前辈，李文华低一头，干这些理所应当，但李文华做得心甘情愿，没半点怨气。

侯宝林抽烟多，办公室烟灰缸容易满，李文华就负责清理，顺带沏茶递水。赵连甲觉得，这不只是伺候人，更是李文华对相声的敬意，他把侯宝林当老师看待，从没自居郭启儒徒弟，那样的话他就成侯宝林师弟了。

实际上，李文华只给侯宝林捧过一次哏，侯宝林主要跟郭全宝搭档，两人风格默契。郭启儒去世后，侯宝林也没找李文华接班，后来复出时，因为一些隔阂，选了北京曲艺团的李国盛捧哏，没从中广说唱团里挑人。赵连甲提起这些，更多是赞李文华的品格，吃苦耐劳，这在相声界是值得后辈学的。

而李文华跟侯宝林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侯宝林视李文华为晚辈，马季引荐李文华进团，马季是侯宝林弟子，所以李文华辈分上跟马季平齐。赵连甲回忆，李文华在团里本分，从没仗着年纪大摆架子。

侯宝林儿子侯耀华一直叫李文华师哥，马季徒弟李增瑞叫他义父，这关系亲近。但李文华想拜马三立为师时，侯宝林成了拦路石。马三立欣赏李文华，两人风格合拍，李文华病重时还对姜昆说，除了马三立谁都不拜。

姜昆、马志明、郭德纲谈起这事儿，总含糊说有权威人士挡着。侯耀华后来直播直说，是他爸侯宝林阻拦的，原因没细说，但圈里传闻涉及辈分和旧怨。辈分是关键，李文华拜马三立就成宝字辈，跟侯宝林同辈，比马季高一辈，比姜昆冯巩高两辈。

侯耀华他们叫师哥的突然变师叔，面子上过不去。加上特殊时期，团里年轻派跟侯宝林有矛盾，传闻马季甚至动手，这让侯宝林记恨，不想李文华拜外人。赵连甲没直接说阻拦，但他的回忆侧面衬出李文华的忍耐，侯宝林地位高，李文华低头干活，没怨言，这或许也影响了后来拜师的波折。

马三立是相声另一派代表，风格细腻，李文华早年就佩服他。拜师念头从1970年代末起，李文华坚持，马三立也中意，但总有阻力。有人上门劝马三立别收，马三立没辙。李文华等啊等，马三立2003年2月11日去世，李文华没赶上正式仪式。侯宝林1993年走后，本来有机会，但传闻阻力还在。

五年后，2008年，李文华81岁时，在姜昆主持下追认师徒，简单鞠躬上香，圆了心愿。圈里人看在眼里，说这事儿体现了相声界的复杂，人情味儿浓，但也夹杂着利益。赵连甲的话，本是赞李文华，却无意中点出侯宝林的强势，相声界师承严，阻拦拜师留谜多年。

而李文华一生没少贡献，搭档郝爱民时，段子如《孔乙己外传》《挖宝》流传广。跟姜昆合作后，更火，全国巡演，影响一代人。喉癌后，他没消沉，用笔教艺，姜昆继承了他的捧哏技巧。赵连甲回忆李文华打水倒烟灰缸，不是闲聊，而是提醒后辈，相声不是光台上逗乐，台下得有这份踏实。

侯宝林阻拦拜师，或许有私心，但也反映那时代相声界的规矩严。马季他们年轻派跟侯宝林的矛盾，传闻动手，这事儿没美化谁，侯宝林强势，马季冲动，李文华夹中间，坚持己见。

这些事儿，说到底，相声是人艺，艺人间的关系决定了很多。李文华低调一生，没争没抢，侯宝林地位稳，却在拜师上卡壳。马三立惜才，没收成活徒。赵连甲回忆打水倒烟灰缸，从无怨言。相声界如今变了，但这些旧闻提醒大家，艺德比技巧更长久。赵连甲的话，成了这段历史的注脚，让人回味相声的真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