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早来电,催我去见一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顾延。
照片里男人高大英俊,背后是盘踞京海数百年,大名鼎鼎的顾家势力。
单位特批来专车,送我抵达京海顶奢度假村。
车刚走,两黑衣壮汉突然粗暴钳住我,张口就骂:
“新来的野模磨蹭什么!误了顾少大事,扒你全家皮也赔不起!”
我一时愣神,被强行推入音浪轰鸣的别墅。
泳池边,十来个穿比基尼的女孩跪在滚烫地砖上,瑟瑟发抖。
顾家的太子爷,就这幅德行?
我心底冷笑,反手摸出手机,老妈真该看看这位“准女婿”的做派。
手刚抬起,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猛冲过来,尖利指甲狠狠掐住我:
“贱货!顾少的场子也敢偷拍?活腻歪了!”
手机被她一把夺下,砸进泳池。
紧跟着,她的鞋尖突然踹向我膝盖。我利落后撤,她一脚踹空,狼狈扑倒在地。
女人气急败坏爬起,一把抄起短鞭,唾沫横飞作势要教训我:
“反了你了!一个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玩意儿!”
“待会来的爷,随便哪个都能让京海震一震!顾少让你伺候,那是给你祖宗积大德!天大的造化!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
手机完全沉底。
我抬眼,对上她扭曲狰狞的脸。
那手机可是直通特殊报警线路的。
倒计时已经启动。
这下,你们摊上大事了。
1
“聋了?新来的就得先跪下学规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跪下磕头!”
“吵死了。”我掏掏耳朵,无视她张牙舞爪,径直挑了个最舒服的躺椅坐下,这鬼地方吵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声音陡然拔尖,“顾少的VIP专座也是你这个下贱坯子能沾的?!滚下来!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我余光瞥了她一眼,嘴都懒得张。
跟她解释身份?浪费口水。
反正这鬼地方也快没了。
见我纹丝不动,她怒火攻心,猛地扑上来撕扯:
“拎不清斤两的贱皮子!不懂规矩老娘就亲自教你!”
浓烈香水混汗臭熏得人反胃,我侧身避过,她发狠一拽,竟把我放在一旁的深灰色公文包的带子扯断。
包落入她手中。
她用两根手指极其嫌恶地捏着公文包一角,夸张怪叫:
“就这?连个LOGO都没有的破垃圾袋也敢拎来顾少的场子?”
话音未落,她倒提起包口往下狠狠一甩。
我的证件夹、文件,连同今早单位刚授予我的特殊烫金勋章盒,全砸在地上。
她视线扫过散落物品,那只踩着香奈儿细高跟的脚,毫不犹豫用力地踩上我的勋章盒,末了还狠狠碾了两下,挑衅瞪向我:
“哟!连支像样的口红都没有?一个臭穷酸货还敢摆谱?什么杂牌破盒子?碰了都嫌脏!真是下贱!”
那枚勋章,象征着我五年浴血、无数生死边缘挣回的至高荣誉,此刻被她踩在脚下肆意羞辱践踏。
怒火瞬间被点燃,我气极反笑。
行,顾家,今天真叫我开眼了。
原想糊弄完老妈就走,现在我倒要看看这顾少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
“笑?!给脸不要脸!”她被我冷笑刺激,面容扭曲狰狞,尖利指甲直直朝着我领口撕来,“贱皮子!今天非扒了你这身皮!看你还怎么装!”
2
眼看她朝我扑来,我下意识抬手格开,顺势一推。
谁知她脚下不稳向后倒去,脸重重磕上躺椅差点栽进泳池,疼得龇牙咧嘴,指着我大骂:
“贱蹄子!你敢推我?!”
她捂着擦破的脸,转头冲保镖吼:
“都瞎了?!这贱人动手打我杨婷!就是打顾少的脸!坏了顾少的规矩!砸了顾少的场子!你们还不动手?!快!来人!给我把她扒干净!”
身后的保镖顿时正色起来,粗壮大手粗暴地要伸向我衣领,我压着怒火,沉声道:
“光天化日,你们当众扒人衣服?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国法?”她鼻腔哼出一声夸张嘲弄,看我的眼神像看蝼蚁一样,“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京海!顾家就是天!就是王法!就是规矩!你一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烂货,也配跟我提法?!”
这话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片鄙夷的笑声。
旁边围观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满脸嘲讽:
“蠢货!京海谁不知道顾家?”
“这女人疯了吧?敢动杨助理?她可是顾少身边的大红人!”
“真是活腻歪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全在附和她。
杨婷抬着下巴,更得意了,指向跪在地上的女孩,厉声道:
“你们这些小贱人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说着,她尖声催促保镖: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扒光了扔沟里去喂老鼠!看这烂货还怎么装!麻利点!出了天大的事,有我担着!”
眼看黑衣壮汉再次逼近,我彻底冷下脸,发出最后警告:
“住手!我是顾延的未婚妻!你们敢动我?自己掂量清楚!”
我经年特训,眼前这几下零散拳脚如同儿戏。
但离队前老妈特意叮嘱过,非必要不许动手。
短暂的死寂。
杨婷一愣,随即爆发一阵刺耳狂笑,尖锐的指甲几乎戳到我脸上:
“未婚妻?就凭你?!穿个地摊货背个破包的贱皮子!给我舔鞋都不配!你也敢随便攀扯顾少?!真是笑死人了!简直白日做梦!”
她笑弯了腰,眼神越发轻狂:
“快!给我扒光她!让大伙儿看看这疯婆子到底什么货色!”
那几个黑衣壮汉在哄笑声中吹起轻浮的口哨,再无顾忌,狞笑着扑向我。
我冷笑。
忍到现在才反击,回去总该不用写报告了吧?
正要动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线。
“住手。”
声调不高,却让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顾延漫不经心走来,墨镜遮了大半张脸。
他身后跟着一群阔少,个个名牌裹身,神情倨傲张狂,里面甚至不少是财经版和娱乐头条的熟面孔。
杨婷满脸狰狞秒变娇媚,腰一扭就贴了上去,甜腻开腔,狠毒的眼神刮向我:
“顾少~您可算来啦!都是这疯婆子闹的!不知哪儿来的贱货,敢冒充您未婚妻!撒泼打滚搅您场子!您快狠狠办她!让她看看京海的天姓什么!”
顾延手臂一勾,杨婷半个身子陷进他怀里,他下巴朝我随意一点:
“哦?你,就是秦霄兰?”
他这副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审问的样子,让我心头莫名火起。
我没应声,目光观察他墨镜下的轮廓。
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
顾延浑不在意我的沉默,视线随意扫向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勋章盒的鞋印上,嘴角玩味勾起。
他把怀里的女人随手往外一推。
“杨婷,”他声音不高,甚至带点温和的调子,“去,跪着。”
3
视线落回她陡然煞白的脸上,笑意未减:
“把我未婚妻秦小姐的东西,一件、一件,捡回来。”
杨婷被他推得踉跄,红着眼不敢置信指着我,指尖打颤:
“顾少!这小贱人…她真是您未婚妻?!”
顾延没看她,墨镜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笑非笑:
“没听见?”
深知这是顾延发怒的前兆,杨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身后的保镖跟着倒吸凉气,齐齐跪倒一片。
杨婷死死咬唇,强忍眼泪,手抖着去摸地上的东西。碰到勋章盒上的污渍,手猛地一缩,抖得更凶。
她膝行到我身前,低着头,双手捧上东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秦…秦小姐…对不起…”
看她这副怂样,我心头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跟这种货色计较什么?现在只想拿东西走人。
可我刚伸手去接,她忽然望向顾延,眼泪毫无征兆滚落,指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哭嚎:
“顾少!她打我!您看这印子!她当众打我,这打的哪是我的脸?是打您的脸!打顾家的脸啊!您得替我做主啊!”
我一愣,什么时候打你了?
顾延却像是听到什么趣事,指尖轻柔地划过她肿胀的脸颊,忽然低笑:
“杨婷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别说一巴掌…”他手指猛地发力,狠狠捏住她下巴,“就算她今天把你活活打死在这儿,你也得给老子受着!懂吗?!”
杨婷浑身僵住,吓得眼泪生生止住。
可不甘和恨意逐渐烧红了眼,她可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这小贱人,一来就当众羞辱自己!
她咽不下这口气!
“不止打我!”杨婷红着眼,指向那张躺椅,“她坐了您专座!顾少!那是您的位置!她就这样坐上去,还说‘她看不上’!她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看不起您啊!”
“看不起”三个字一出,像烧红的刀子瞬间刺中顾延最痛的那根神经。
他脸上那点假笑消失殆尽,薄唇抿直,眼神陡然阴鸷骇人。
四周死寂一片。
那群看戏的纨绔意识到气氛诡异,大气都不敢出,悄然后退。
她这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能力,看得我大为震撼。
我心头一凛。这蠢货一句话,真激怒了顾延?
百口莫辩了真是。
我拿起包,转身想走。
“站住。”
顾延声音不高,两排保镖瞬间封死大门,堵死我的去路。
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极其漂亮却翻腾着阴沉戾气的桃花眼:
“秦小姐,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