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下周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周峰下班回来,一边换鞋一边通知我。
我正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
“之前不是说好年底吗?怎么这么突然?”
“老家房子漏水,修起来麻烦,妈不想等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妈腰不好,主卧那张大床她睡着舒服,以后就让她住吧。我们年轻,在客厅将就几个月就好。”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个月?”
周峰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她毕竟是我妈,孝顺老人是应该的。你就体谅一下。”
体谅?
结婚6年来,我体谅得还不够多吗?
婆婆每一次来访,都会挑剔我的家务、我的厨艺,甚至我的工作。
现在,她不仅要登堂入室,还要直接占据我们最私密的空间,而我的丈夫,永远只会让我“体谅”。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婆婆搬来那晚,她心满意足地住进了主卧。
我平静地整理着客厅沙发床的被褥,对刚从主卧出来的周峰说:
“律所刚通知,派我常驻新加坡负责一个重要项目,明早的飞机。”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正好,有妈在这里陪你,我也就放心了。”
01
“雨晴,我妈下周三就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周峰站在玄关处换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
正在厨房切西红柿的我的手抖了一下,鲜红的果实差点从案板上滚落。“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好年底才来吗?”我转过身,看着丈夫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老家房子屋顶漏水,维修队说要施工一个多月,妈没地方住。”周峰走过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抵在我肩上。“对了,妈说她想住主卧,老年人腰腿不好,需要睡软硬适中的床。”
我手里的刀顿了顿,西红柿终于还是掉在了地板上,溅出几滴汁水。“你答应了?”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她毕竟是我妈,我还能拒绝吗?”周峰松开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西红柿。“反正就暂住几周,我们可以先在客厅将就一下。”
我看着地上摔烂的西红柿,突然觉得它像极了我精心经营了六年的婚姻生活——看似完整,实则一碰就碎。
“周峰,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心血。”我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流理台边缘。“每件家具都是我跑遍全城挑选的,每幅画都是我亲手挂上的。这里不只是房子,是我们共同建立的家。”
“雨晴,别想太多,就几周而已。”周峰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身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
我没有再争辩。婆婆张玉梅,从我和周峰结婚那天起就对我百般挑剔。六年来,她每次来访都会对我的家务能力、厨艺甚至穿着打扮评头论足。如今她要登堂入室,占据我们最私密的空间,而我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赵明宇上周找我谈话时提到的海外项目。“新加坡分部急需有跨境并购经验的律师,为期至少半年。考虑一下,这是晋升合伙人的重要一步。”当时我以家庭为由婉拒了,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命运给我的一条出路。
“好吧,我明白了。”我弯起嘴角,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周三下午,张玉梅拖着两个超大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妈,路上辛苦了吧?”周峰热情地接过行李,侧身让婆婆进门。
“还好,动车挺舒服的。”张玉梅的目光越过儿子,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勉强点头。“雨晴,好久不见,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妈,欢迎您来。”我挤出职业性的微笑,就像面对那些难缠的客户。
周峰领着张玉梅走进主卧,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把行李一件件搬进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误入他人家庭的陌生人。六年前我和周峰拿出全部积蓄付了这套三居室的首付,装修时我跑遍了整个城市的家居市场,每一样物品都承载着我对未来的憧憬。而现在,我连自己的卧室都保不住。
“雨晴,这床垫太软了,我腰椎间盘突出,睡这种床第二天肯定起不来。”张玉梅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按压床垫。
“妈,这是慕思的中等硬度款,大多数客户反馈都很好的。”我耐心解释。
“年轻人不懂,老年人睡眠质量差,对床的要求不一样。”张玉梅不满地撇嘴,“周峰,明天陪我去买个硬床垫换掉。”
“好的妈。”周峰立刻应下,甚至没征求我的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晚餐我特意做了张玉梅老家的几道特色菜,虽然她从未明确说过喜欢,但从周峰偶尔的提及中,我猜测这些应该合她口味。
“妈,您尝尝这个红烧肉,雨晴特意为您做的。”周峰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张玉梅碗里。
张玉梅尝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太油腻了,我血脂高,医生嘱咐要清淡饮食。”
“对不起妈,我不知道您血脂高。”我连忙道歉。
“周峰没告诉你吗?我都查出这个问题两年了。”张玉梅责备地看向儿子。
周峰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可能是我忘了说。”
整顿饭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我看着周峰不停地给张玉梅夹菜,母子俩聊着亲戚邻居的琐事,完全把我排除在话题之外。
晚饭后,我开始收拾客厅,展开沙发床,铺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张玉梅从主卧出来,瞥了一眼,脸上又浮现出不赞同的表情。
“这沙发床看起来这么窄,你们两个人怎么睡?”
“没事的妈,我们凑合几周。”周峰说。
“要不这样吧,”张玉梅提议,“周峰睡次卧,雨晴睡沙发床。周峰工作那么辛苦,需要好好休息。”
我攥紧了手中的枕头套,指节发白。
周峰犹豫了一下:“妈,这样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玉梅理直气壮,“雨晴年轻,身体好,睡几天沙发床没关系的,对吧雨晴?”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如果我拒绝,立刻就会被扣上“不孝顺”的帽子。结婚六年,我太清楚这个套路了。
“好的妈。”我最终妥协了。
回到卧室收拾衣物时,周峰跟了进来,从背后抱住我:“老婆,委屈你了,等我妈房子修好就回去。”
“几周?”我转过身,“周峰,你之前不是说只需要住几天吗?”
“哦,妈说维修队那边评估后说可能需要一个多月。”周峰眼神闪烁。
我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张玉梅的房子根本没什么大问题,她只是找个借口来监视我们,或者说,来重新掌控儿子的生活。
“周峰,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我妈年纪大了,想和儿子住一段时间很正常。”
“问题不在于她来住,而在于她完全不尊重我,不尊重我们的生活。”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哪里不尊重你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你永远都看不见。”
那晚,我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辗转难眠。手机邮箱里,赵明宇关于新加坡项目的邮件还静静地躺着,等待我的回复。他说这个项目至少需要半年,如果进展顺利可能延长至一年,表现优异者将直接晋升为合伙人。
我点开回复框,键入一行字:“赵总,我接受新加坡项目的派遣。”
02
第二天醒来时,我浑身酸痛。沙发床的设计确实不适合长期睡眠,但在张玉梅的安排下,我别无选择。我轻手轻脚地收起被褥,不想吵醒还在次卧熟睡的周峰。
厨房里,我正准备做早餐,发现张玉梅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了。
“早上好,妈。”我打招呼。
张玉梅抬头瞥了我一眼:“早。”随即又低头看报,完全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我开始淘米煮粥,切青菜,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告诉周峰我接受了新加坡的项目。这时张玉梅走到厨房门口。
“雨晴,粥别煮太稀,周峰从小喜欢稠一点的。还有他不爱吃青菜,你多放点肉末。”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妈,周峰现在的口味变了,他更喜欢清淡的早餐。去年体检医生说他血脂偏高,建议多吃蔬菜少吃肉。”
“有这事?他怎么没告诉我?”张玉梅明显不相信。
“他可能不想让您担心。”
“我是他妈,他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张玉梅的语气带着指责,“我看是你不让他说吧?”
我正要解释,周峰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早啊妈,早啊老婆。”
“儿子,你血脂高了怎么不告诉妈?”张玉梅立刻问道。
周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血脂高了?”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圆场。
“你老婆说你血脂高,医生让你少吃肉多吃菜。”张玉梅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抓住了我的把柄。
“哦,那是半年前的体检结果,现在已经正常了。”周峰解释道,“不过雨晴说得对,医生确实建议清淡饮食。”
张玉梅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那也行,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太瘦了,需要多补充营养。”
早餐桌上,我决定告诉他们关于新加坡项目的事。
“周峰,妈,我有件事要通知你们。”我放下筷子,“事务所决定派我去新加坡负责一个重要项目,需要在那边工作半年到一年。”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周峰皱起眉头。
“昨天刚定的,我早上收到正式邮件。”我没有提及是我主动申请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对我的职业发展很重要。”
“你要去多久?”周峰的语气冷了下来。
“至少半年,如果项目顺利可能延长到一年。”
“一年?”周峰放下筷子,“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我们是夫妻,应该有商有量。”
我看了一眼张玉梅,她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这一幕。
“就像你二话不说就决定让你妈住进主卧,而我只能睡客厅一样吗?”我平静地问。
周峰被我问住了,一时语塞。
“雨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玉梅插话道,“我来住几天,你就这么大反应?我可是周峰的亲妈!”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重大决定应该互相尊重,共同商量。”
“你是在指责周峰不尊重你吗?”张玉梅提高了声调。
“妈,别激动。”周峰安抚道,然后转向我,“雨晴,新加坡项目真的那么重要?不能推掉吗?”
“这是合伙人亲自指派的任务,关系到我的晋升。”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妈刚来,你就要走,这不合适吧?”
“有妈陪着你,不是正好吗?”我微笑着说,“你不是总说想多陪陪妈妈?现在机会来了。”
张玉梅的表情变得复杂,她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你什么时候走?”周峰问。
“明天早上的飞机。”
“这么快?”
“国际项目时间紧迫,我得尽快过去交接。”
周峰沉默了,他知道我的决定已不可更改。张玉梅则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儿媳妇。
早餐后,我回到客厅收拾行李。周峰跟了进来。
“雨晴,你是故意的吧?”
我停下叠衣服的动作,抬头看他:“什么故意的?”
“你明知道我妈要来住,偏偏这时候接新加坡的项目。”
“周峰,我们结婚六年了,我一直努力做个好妻子,照顾家庭,照顾你,也尊重你的家人。但你想过没有,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
“我什么时候阻止你追求事业了?”
“没有,但你从未真正支持过。每次我加班,你都不高兴;每次我出差,你都抱怨家里没人照顾。现在你妈来了,正好可以照顾你,我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一段时间。”
“所以你要逃避?”
“我不是逃避,是选择。”我直视他的眼睛,“就像你选择让你妈住进主卧,而我睡沙发床一样,这是我的选择。”
周峰无言以对,转身离开了客厅。
下午我去公司办理工作交接,回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推开门,我发现家里变了样。客厅的沙发床被收起来了,我的被褥不知去向;餐桌上摆着几道我不熟悉的菜,张玉梅和周峰正在吃饭。
“雨晴,你回来了。”周峰看到我,有些尴尬地说,“妈做了晚饭,你来尝尝。”
我看了一眼餐桌:“我在公司吃过了。”然后问道,“我的被褥呢?”
“哦,妈觉得沙发床放在客厅碍事,就收起来了。你的被褥放在储藏室。”
“那我今晚睡哪?”
“我跟妈商量了一下,你睡次卧,我跟妈睡主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跟你妈睡一个房间?”
“只是暂时的。”周峰解释道,“妈说她晚上有时会不舒服,需要有人照顾。”
我看向张玉梅,她一脸无辜:“雨晴,你别多想,我就是怕晚上万一有什么事,没人照应。”
“妈,您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医院检查,而不是让儿子陪床。”我尽量控制语气。
“检查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偶尔有点小毛病。”张玉梅辩解道,“再说了,你明天就出差了,周峰陪我几晚怎么了?”
我无言以对,转身走向储藏室取出被褥,然后进了次卧。关上门后,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去新加坡开始新的生活。
晚上周峰敲门进来:“雨晴,睡了吗?”
“没,在整理文件。”我坐在床边,整理明天要带的资料。
“你真的决定去新加坡了?”
“嗯,机票和签证都办好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我?”周峰的语气带着受伤。
“周峰,不是离开你,是我需要这个机会证明自己。”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而且说实话,我确实需要一些空间。”
“什么意思?”
“自从我们结婚,你妈就一直试图控制我们的生活。每次她来,都要改变家里的一切,而你从不阻止。现在她要长住,还占了主卧,我已经没有自己的空间了。”
“雨晴,她毕竟是我妈。”
“我知道她是你妈,但我是你妻子。在这个家里,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吗?”
周峰沉默片刻:“我夹在中间很难做。”
“我理解你的难处,所以我选择暂时离开。这样你不用左右为难,可以专心陪你妈,我也能专注工作。等你妈回去了,我们再重新开始。”
“你保证会回来?”
“只要这个家还是我们共同的家,我自然会回来。”我没有给出明确承诺。
周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门外传来张玉梅的声音:“周峰,该睡觉了。”
“来了妈。”周峰应道,然后对我说,“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叫了专车,六点出发。”
“这么早?”
“国际航班要提前两小时到机场。”
周峰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那好吧,需要帮忙就说。”
他离开后,我继续整理行李和文件。半小时后,我听到主卧传来张玉梅和周峰的对话。
“儿子,你老婆这次出差,是不是因为我来了?”
“妈,您别多想,她工作确实忙。”
“我看她就是不想跟我相处。这六年来,每次我来,她都找借口加班或出差。”
“雨晴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您别往心里去。”
“我是担心她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你看她对我的态度,哪像个儿媳妇?我这个婆婆当得真不容易。”
“妈,您放心,雨晴不是那种人。”
“希望如此。不过儿子,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我们母子多久没好好相处了?这次能住几个月,妈好好照顾你。”
“嗯,妈您辛苦了。”
听着这些对话,我苦笑着关上房门。看来张玉梅的目的达到了——赶走我,独占儿子。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正合我意。我需要这段时间思考婚姻的问题,以及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03
清晨五点半,我轻手轻脚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没想到打开房门,周峰已经等在外面,穿戴整齐。
“我送你去机场。”他说。
“不用,我叫了专车。”
“我坚持。”周峰接过我的行李箱,“家里有些话不方便说,车上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离开前,我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不知道张玉梅是否醒了,是否知道周峰要送我。
车上,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最终周峰打破沉默:“雨晴,你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去新加坡吗?”
“不全是。”我决定坦诚,“我需要空间思考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周峰,我们结婚六年了,你想过为什么我们还没要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不是你说想先专注事业吗?”
“部分原因是这样,但更重要的是,我不确定我们能给孩子健康的成长环境。”
“什么意思?”
“你和你妈的关系太紧密,没有界限。她插手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而你从不设限。如果我们有孩子,情况只会更糟。”
“雨晴,你是要我选你还是我妈?”
“不,我从未要你做这种选择。我只希望你在婚姻中扮演丈夫的角色,而不只是儿子的角色。”
周峰沉默了。车窗外,天色渐亮,城市开始苏醒。
“知道吗?”我继续说,“昨晚听到你和你妈的对话,我反而松了口气。”
“你偷听我们说话?”周峰有些恼怒。
“不是故意的,声音传过来了。”我解释,“我松了口气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你妈不是针对我,她只是无法接受任何女人分享儿子的爱。无论我怎么做,在她眼里都不够好。”
“雨晴,你太敏感了。我妈只是关心我。”
“我知道,问题就在这里。你永远站在你妈那边替她辩解,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那不是真的,我也关心你。”
“如果你真关心我,就不会让我睡沙发床,而你和你妈睡一屋。”
周峰语塞,沉默良久才说:“我只是不想伤我妈的心。”
“那我的心呢?就不重要?”
“当然重要。”周峰握住我的手,“雨晴,我爱你,真的。你这次去新加坡,我会想你。”
“周峰,爱不只是说说,要看行动。这次我去新加坡,希望你能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你想要的是什么。”
到机场后,周峰帮我办理登机手续。临别时,他紧紧抱住我:“雨晴,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但前提是这个家还是我们的家,不是你妈的。”
周峰没有回答,只是吻了我一下。目送他离开后,我转身走向安检,心中既有解脱,也有不舍。
新加坡的项目比预想的更忙。第一周我几乎没时间想私事,每天都在会议和文件中度过。团队成员大多是生面孔,其中合伙人陈俊特别引起我的注意。他专业能力强,处事圆滑,还时常关心我的适应情况。
“林律师,今晚有非正式的团建,一起来吗?”第一周周五下班前,陈俊敲开我办公室的门。
“今晚可能不行,我还有文件要处理。”我婉拒。
“别太拼了,适当放松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陈俊微笑,“再说,这是融入团队的好机会。”
考虑再三,我点头同意。晚上的团建在高档餐厅,气氛轻松愉快。席间,陈俊坐到我旁边。
“听说你结婚了?”他随口问。
“嗯,六年了。”
“你老公不介意你来新加坡这么久?”
我犹豫了一下:“他理解我的工作。”
“那你很幸运。很多男人接受不了妻子长期在外工作,尤其是在国外。”
“你呢?结婚了吗?”我转移话题。
“离过一次,现在单身。”陈俊笑了笑,“工作太忙,没时间经营感情。”
接下来几周,我逐渐熟悉新环境和工作流程。陈俊常找理由和我单独相处,从工作讨论到生活琐事。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好感,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与此同时,周峰的微信和电话渐渐少了。最初几天,他每天发信息问我生活如何,有时还视频。但到第三周,联系变成三天一次,然后一周一次。
一个月后的周末,我独自在公寓整理文件,突然收到周峰的视频请求。接通后,屏幕里的他有些憔悴。
“雨晴,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工作有点忙,但还应付得来。你呢?”
“还行。”周峰犹豫了一下,“妈最近身体不太好,经常头晕。”
“严重吗?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医生说是低血压,需要调养。”周峰停顿了一下,“雨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妈说想见你。”
“见我?”我惊讶,“她以前从不主动要见我。”
“她可能想通了一些事。”周峰语焉不详,“最近她常提起你,说你工作这么拼,真不容易。”
“是吗?”我半信半疑,“周峰,老实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周峰避开我的视线,“就是生活有些乱,我和妈都不太会做家务。”
“所以你是想我回去做家务?”
“不是的!”周峰急忙否认,“我只是想你了。”
视频结束后,我坐在阳台看新加坡的夜景,思考周峰的话。他明显有所隐瞒,但我决定暂时不追问。也许距离真能让人看清一些事,包括张玉梅。
第二天上班,陈俊又来找我,邀请我参加周末的私人派对。
“就几个朋友,很轻松的聚会。”他说,“你一个人在新加坡,该多出去走走,认识些朋友。”
“谢谢邀请,但我周末有私事要处理。”
“是因为你老公吗?”陈俊直接问。
“什么?”
“我注意到你从不谈婚姻,每次提到都转移话题。”陈俊眼神锐利,“雨晴,如果你有困扰,可以跟我说。我们不只是同事,也是朋友。”
“谢谢关心,但真的没什么。”我勉强笑笑。
“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陈俊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专注工作,尽量避免与陈俊有太多私下接触。但在一次重要客户会议上,我们不得不密切合作。会议结束后已是晚上九点,陈俊提议一起吃晚饭。
“就当庆祝项目顺利推进。”他说。
考虑到是公事,我同意了。餐厅是高档法式餐厅,环境优雅私密。
“雨晴,你在新加坡快两个月了,感觉如何?”陈俊一边为我倒酒一边问。
“挺好的,工作充实,生活便利。”
“想过留下来吗?”陈俊突然问,“我听说总部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如果你有意向,可以考虑长期驻点。”
“我还没想那么远。”我避重就轻。
“你不用现在决定。”陈俊微笑,“不过我个人很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晚餐后,陈俊坚持送我回公寓。到门口时,他突然说:“雨晴,我知道你可能察觉了,我对你的感觉不只是同事。”
“陈俊,我结婚了。”
“但你不快乐,对吗?”陈俊直视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你来新加坡不只是为了工作。”
“无论我的婚姻状况如何,这都不关你的事。”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抱歉,我越界了。”陈俊举手表示歉意,“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目送陈俊离开后,我快步进公寓,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呼吸。陈俊的话触动了我内心的疑惑:我真的快乐吗?我和周峰的婚姻还有救吗?
那晚,我做了决定:是时候回国看看了,不是因为周峰的要求,而是为我自己,为确认我的感觉。
04
我没告诉周峰我要回国,只向律所请了三天假买了机票。想给他惊喜,也想看看我不在的这两个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飞机降落在家乡机场时,我心情既紧张又期待。我没直接回家,先去了律所看望同事,然后在外面吃晚饭,直到晚上八点才打车回家。
站在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用钥匙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客厅一盏台灯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油腻和灰尘的混合气味,与我离开时的清新完全不同。
“有人在家吗?”我轻声喊。
没回应。我放下行李走进客厅。沙发上堆满衣物,茶几上散落着外卖盒和啤酒罐。厨房水槽塞满脏碗碟,垃圾桶溢出垃圾。我的家,曾经温馨整洁的家,现在变成这副模样。
我走向主卧推开门,看到张玉梅正坐在床上看电视。她看到我时,惊讶得睁大眼睛。
“雨晴?你怎么回来了?”
“妈,我回来看看你们。”我尽量保持微笑,“周峰呢?”
“他去买药了,我这两天头痛。”张玉梅关掉电视坐直身体,“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们惊喜。”我环顾四周,发现主卧也是一片狼藉,“家里怎么这么乱?”
“哦,这两天周峰忙,我身体不舒服,没空收拾。”张玉梅不自在地说,“你知道的,我们没你会收拾。”
“需要我帮忙打扫吗?”
“不用了,你刚回来该休息。”张玉梅难得客气,“你回来住多久?”
“三天,周一回新加坡。”
“这么短?”张玉梅似乎松了口气,“那你住哪个房间?次卧现在堆了些杂物。”
“我可以收拾一下。”
“那多麻烦,要不你还是睡客厅吧?沙发床还在。”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向次卧。推开门,我被眼前景象惊呆。原本干净整洁的次卧堆满杂物,床上放着各种纸箱塑料袋,地上散落着张玉梅的衣物杂物。
“妈,这是怎么回事?”我转身问。
“哦,我把老家东西搬来了,暂时放这里。”张玉梅避开我的视线,“反正你不在,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我强忍怒气开始收拾房间。正当我把一箱衣物搬出去时,听到门锁转动声。周峰回来了。
“妈,我买到药了。”他的声音从玄关传来,然后是脚步声,“这是谁的行李箱?”
“老公,是我回来了。”我走到客厅。
周峰惊讶地看着我,手中药袋掉在地上:“雨晴?你怎么回来了?”
“给你们惊喜。”我走过去拾起药袋递给他,“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欢迎!”周峰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我,“我太想你了。”
拥抱的瞬间,我闻到他身上烟酒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我用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推开他问。
“就偶尔抽点,工作压力大。”周峰有些尴尬,“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机场接你。”
“临时决定的。”我看了一眼屋内狼藉,“家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哦,最近太忙没时间收拾。”周峰解释,“你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我又不擅长家务。”
“周峰,药拿来了吗?”张玉梅从卧室走出。
“拿来了妈。”周峰递过药袋,“雨晴回来了,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张玉梅淡淡说,“她说只回来三天。”
“这么短?”周峰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项目中途请不了太多假。”我解释,“而且看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过得挺好的。”
“哪里好了?”周峰苦笑,“家里乱成这样,我都快受不了了。”
“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张玉梅立刻变脸,“我身体不好,你还怪我不收拾家务?”
“妈,我不是这意思。”周峰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们都不擅长收拾,所以家里才会这么乱。”
“那你为什么不请保洁?”我问。
“我提议过,但妈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门。”
我点头没继续话题:“我去收拾次卧,今晚先睡那里。”
“需要我帮忙吗?”周峰问。
“不用了,你陪妈妈吃药吧。”
回次卧继续整理杂物。期间能听到客厅里周峰和张玉梅的低声争执。
“妈,您为什么把这么多东西搬来?”
“我不是说了要长期住吗?当然要带生活用品。”
“但也不用把次卧堆成仓库啊?现在雨晴回来了,她住哪?”
“她不是说只住三天吗?将就一下呗。再说了,她来之前也不打招呼。”
“妈,那是她的家,她为什么要打招呼?”
“哼,她把家丢给我们,自己跑去新加坡逍遥,现在回来还摆谱,真不知好歹。”
“妈!”周峰声音提高,“您答应过我不这么说的。”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赶紧去帮你老婆收拾房间吧,别让她觉得我们欺负她。”
不一会儿周峰进次卧,看到我正在一件件整理张玉梅的衣物。
“老婆,我来帮你。”他接过我手中衣物,“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把这么多东西搬来。”
“没关系,反正是她住这里,带生活用品很正常。”我平静说。
“你不生气?”周峰惊讶。
“为什么要生气?这不是我妈的家吗?”
“雨晴,别这样说。这永远是我们的家。”
“是吗?看起来不像。”我环顾四周,“我离开两个月,家里变得我都快认不出了。”
周峰沉默帮我整理房间,直到基本清理出可睡觉空间。
“我去洗澡。”我拿出睡衣,“你今晚睡哪?”
“呃...”周峰犹豫,“我妈说她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顾。”
“所以你还是和她睡主卧?”
“就今晚,明天我跟你睡。”
“不必了。”我转身走向浴室,“我习惯一个人睡了。”
洗完澡回次卧,发现周峰坐在床边等我。
“雨晴,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想我们的关系。”周峰认真说,“我承认,我对我妈太宽容了,没足够顾及你的感受。”
“你现在意识到了?”
“嗯,你离开后我才发现家里少了你是多么不同。”周峰握住我的手,“没人关心我是否按时吃饭,衣服是否干净,家里是否整洁。我妈虽然住这里,但她更多是把我当成照顾她的人,而不是她照顾我。”
“那不是我离开的主要原因。”我说,“我不在乎做家务,在乎的是尊重和理解。”
“我知道,我对你不够尊重。”周峰低头,“但我保证会改变。你回来吧,别在新加坡待那么久。”
“周峰,两个月的分离不足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抽回手,“我需要完成新加坡的项目,也需要更多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
“那我等你。”周峰说,“等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好吧,但前提是,当我回来时,这里还是我们的家,不是你妈的家。”
“我保证。”周峰认真说。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发现家里已被初步清理。客厅垃圾不见了,沙发上衣物也被收走。厨房里,周峰正在准备早餐。
“早,老婆。”他笑着迎接我,“我做了你喜欢的煎蛋和吐司。”
“谢谢。”我环顾四周,“你妈呢?”
“她去晨练了,说要锻炼身体。”
“她不是身体不好吗?”
“好多了。”周峰有些尴尬,“可能是心理因素居多。”
我们安静吃早餐,气氛有些微妙。
“今天有什么安排?”周峰打破沉默。
“我想去公司一趟,然后可能会见几个朋友。”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陪妈妈吧。”我看他一眼,“这两个月,你们相处得如何?”
“还行吧,就是有时会有些小矛盾。”周峰犹豫一下,“雨晴,我妈其实不是故意针对你,她只是...太关心我了。”
“我明白,她是爱你的。”我点头,“但爱不应该是控制,而是放手让对方成长。”
“你说得对。”周峰若有所思,“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可能我太依赖我妈了,没真正长大。”
“意识到这点很重要。”
吃完早餐,我准备出门时,张玉梅回来了。她看上去气色不错,完全不像生病样子。
“雨晴,你要出门?”
“是的妈,我去公司一趟。”
“中午回来吃饭吗?我可以做几道你爱吃的菜。”张玉梅突然热情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和同事约好了。”
“这样啊。”张玉梅笑容僵了一下,“那晚上呢?我们全家一起吃团圆饭?”
“好的,晚上我会回来。”
离开家后,我没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咖啡厅需要静静思考。这次回来,很多事情出乎意料。周峰似乎真有所改变,张玉梅态度也微妙转变。但我不确定这是否只是表面现象,是否会在我再次离开后恢复原状。
下午,我确实去了公司,与同事们叙旧了解国内业务进展。其中,我特别询问了可能需要常驻新加坡的项目经理职位。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申请这个职位。”我对部门主管说。
“林律师,你不是结婚了吗?长期驻外会不会影响家庭?”主管关切问。
“这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坦诚回答,“但职业发展也很重要。”
离开公司后,我去见了多年好友刘薇。一见面她就忍不住问我:“听说你去新加坡了?是不是和周峰吵架了?”
“不完全是,但确实遇到些问题。”我简单讲了张玉梅搬来住的事。
“天啊,这女人也太过分了!”刘薇愤愤不平,“直接把你赶到客厅睡沙发床?周峰怎么能同意?”
“他夹在中间也难做。”我叹气。
“难做个屁!”刘薇毫不客气,“他是你丈夫,首先该站在你这边。你做得对,离开那是非之地。”
“但现在我有些动摇了。”我告诉她今天早上情况,“周峰似乎真意识到问题,想改变。”
“别信!”刘薇翻白眼,“男人想哄你回去时什么都会说。等你真回去了,又会被婆婆拿捏得死死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犹豫,“但如果我不给他机会,我们的婚姻就真走到头了。”
“那就回去看看呗,但不要轻易相信表面的改变。”刘薇建议,“观察他的行动,而不是他的话。”
晚上回家,我惊讶发现张玉梅做了一桌子菜,有我喜欢的糖醋排骨、清蒸鱼和蔬菜沙拉。周峰穿着围裙在厨房帮忙,看到我回来,两人都露出笑容。
“雨晴,你回来了!”周峰迎上来接过我的包,“妈亲自下厨,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谢妈。”我有些受宠若惊。
“应该的。”张玉梅笑着说,“来,坐下吃饭吧。”
晚餐气氛出奇和谐。张玉梅频频给我夹菜,询问我在新加坡的工作生活,表现得像关心儿媳妇的婆婆。周峰也不停给我倒水,体贴入微。
“雨晴,新加坡的项目还顺利吗?”张玉梅问。
“挺顺利的,可能需要延长些时间。”
“延长?”周峰皱眉,“不是说半年吗?”
“项目扩大了,可能需要一年。”
“一年?”张玉梅和周峰同时惊呼。
“如果做得好,可能会有常驻的机会。”我观察他们的反应。
“常驻?”周峰放下筷子,“你是说,你要长期住新加坡?”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雨晴,你不能这样。”张玉梅突然说,“周峰这两个月都快想疯了,你再不回来,他可怎么办?”
我惊讶看张玉梅:“妈,您这么关心我们的婚姻?”
“当然了!”张玉梅理所当然,“我儿子的婚姻怎么能不关心?”
“可前段时间,您好像并不在乎我是否在家。”
“那是我不对。”张玉梅放下筷子一脸诚恳,“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你不在家,周峰魂不守舍的,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我这个当妈的,再怎么自私也不能看着儿子不幸福。”
我半信半疑看她:“所以您不反对我和周峰住一起了?”
“当然不反对!”张玉梅拍胸脯保证,“我已经决定,等你回来后我就搬回老家。这房子是你们的家,我不应该长期打扰。”
我震惊看张玉梅,又看周峰。他点头:“是真的,妈已经跟我说好几次了。”
“是什么让您改变主意的?”我不解问。
“看到周峰这么想你,我意识到你对他多重要。”张玉梅叹气,“再说了,我来这里住这么久,也看出来了,你们小两口生活方式和我不一样,住在一起各自都不舒服。”
“妈,谢谢您的理解。”我由衷说。
“不过雨晴,你也要理解周峰。”张玉梅继续说,“他是我唯一儿子,我总是忍不住想照顾他保护他。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我明白,但偶尔也要让我这老太太尽尽孝心,好吗?”
“当然,妈。您随时都可以来住,但可能不是长期的。”
“这就够了。”张玉梅满意点头。
晚餐后,我和周峰一起收拾碗筷。张玉梅主动提出去客厅看电视,给我们空间。
“雨晴,你看,我妈真变了。”周峰小声说,“你离开这段时间,我们谈了很多,她终于理解我们需要自己的空间。”
“我很高兴看到这种变化。”我坦诚,“但周峰,问题不仅仅在你妈,也在你。你需要学会在婚姻中扮演丈夫角色,而不只是儿子角色。”
“我明白了。”周峰认真说,“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保证会改变。”
“希望如此。”我微笑,“不过,我还是要完成新加坡的项目。”
“当然,你的事业也很重要。”周峰表示理解,“我会等你回来。”
晚上,张玉梅主动提出搬到次卧去睡:“你们夫妻应该住一起,我睡次卧就好。”
我和周峰惊讶对视一眼,最终接受这安排。
当晚,躺在久违的主卧大床上,我和周峰聊了很多。他告诉我这两个月的生活,如何意识到我在家庭中的重要性,如何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雨晴,这次你走后,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失去。”周峰抱着我说,“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也不想失去你,周峰。”我靠在他胸前,“但我们都需要成长,需要学会在婚姻中平衡各种关系。”
“我会的,我保证。”
第三天,也是我国内最后一天,我和周峰一起去超市购物准备了丰盛晚餐。张玉梅继续表现得异常和蔼,甚至主动提出等我回来后要帮我们带孩子。
“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有了孩子后肯定顾不过来。到时候我可以帮忙照看。”她笑眯眯说。
“谢谢妈,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计划。”我回答。
“也是,你们应该先好好过二人世界。”张玉梅竟认同我的观点。
晚上,周峰送我去机场。分别前,他紧紧抱住我:“雨晴,我爱你,请相信我会改变。”
“我也爱你,周峰。我会尽快完成项目回来的。”
回新加坡后,我立即投入工作。但这次回国经历让我心情复杂。张玉梅的转变太突然,让我有些不安。是什么让她在短短两个月内从针对我变成支持我?周峰的改变是否真实?还是只是因为想念我而产生的暂时性改变?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直到一周后的一天,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