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那天，妻子吐槽丈夫什么都没有送，还让老公看看别的男人怎么做的。丈夫顿时勃然大怒，你天天跟别人比什么，一束花 100 多块钱有什么用？妻子满眼泪花，冷笑一声，你就剩发脾气的本事了。丈夫却还在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们是居家过日子，你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用？ 二月十四号晚上。 我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客厅的灯有点暗。 老公窝在对面的椅子里看电视，嗑瓜子的声音咔哧咔哧响。 手机里刷到小姐妹发的朋友圈，红玫瑰配着巧克力，定位在西餐厅。 我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没抬头：“你看人家老王，情人节还知道给媳妇送花。” 他嗑瓜子的动作停了，没接话。 我又说：“就一束花，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 他突然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比什么比？一束花一百多块，能当饭吃还是能还房贷？” 我愣了一下，眼圈一下子红了。 结婚五年，他好像越来越容易发脾气。 我冷笑一声：“行，你有理。” “我不是有理，”他站起来来回走，“我们是过日子的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是心思的事。”我的声音也有点抖。 “心思能值几个钱？”他停下来瞪着我。 茶几上的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水洒出来一点。 我看着那滩水渍，突然想起刚谈恋爱的时候。 那时候他没钱，情人节攥着一把皱巴巴的零钱，给我买了支两块钱的塑料玫瑰，笑得一脸傻气。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他还在喊。 我没说话，起身往卧室走。 走到门口，听见他在后面说：“你看隔壁老李，媳妇从来不管他要这些，人家那才叫会过日子。”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靠在门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特别响。 眼泪掉下来，砸在地板上，一小片湿痕。 其实我不是非要花不可。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有卖烤红薯的，热气腾腾的。 我想让他下班的时候带一个回来，又觉得这点小事不值当说。 现在想想，那烤红薯的热气，好像比玫瑰花还远。 他总说我不成熟，可他不知道，女人有时候要的，就是那点不成熟的甜。 客厅里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拖鞋蹭地的声音，慢慢靠近卧室门。 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我没动。 “我……”他声音低下去，“我刚才不该发脾气。” 我还是没说话。 门缝里透进来的光，被他的影子挡住了一小块。 “冰箱里还有袋速冻饺子，我去煮点？”他又说。 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 门后面的挂钩上，挂着他去年生日我给他织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的。 那时候他收到围巾，也是笑，说我手笨，却天天戴着。 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就像围巾要两根线一起织。 一根线太紧，另一根就会断。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拧门把手。 门外的人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饺子要韭菜馅的。”我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韭菜馅的。”他转身往厨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我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那条朋友圈，我还没点赞呢。 其实，比起玫瑰花，我好像更喜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傻气，有点讨好，却实实在在的。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个情人节，没有玫瑰花，也没有巧克力。 但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他知道自己刚才发脾气不对了，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下次他能不能明白，我要的不是和别人比，是他心里还有我。 哪怕只是一个烤红薯的惦记呢？ 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 只有厨房的水声，和他哼跑调的歌，一起飘过来。 我走到沙发边，拿起遥控器，把灯调亮了一点。 茶几上的水渍，还没干。 像一滴眼泪，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