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一个日本人冒充中国人并加入解放军，在辽沈战役中屡次立功，还参加了抗美援朝，但是没过多久，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砂原惠1933年出生在日本福冈，那时候家里不算富裕，父亲是个搞矿物分析的技术员，靠着南满洲铁道公司的工作勉强过日子。1937年，日本那边闹得慌，父亲被公司派到中国东北阜新干活，一家子就这么拖家带口过来了。砂原惠小时候在日本人社区里长大，学校里天天喊军国口号，操场上操练小木枪，可父亲私下里不爱那套，总教他要平等待人，还偷偷帮中国助手学技术。父亲就这样在夹缝里过着，砂原惠跟着沾光，偶尔溜出去跟助手玩，学着说几句东北话。谁知1945年父亲突然病逝，家里一下子就散了架。日本投降后，苏联红军进驻，日本人社区乱成一锅粥，砂原惠拉着母亲和妹妹们背着包袱逃到辽宁北镇沟帮子村。村里国民党士兵到处盘查，他们藏麦田里，抹把泥巴就过去了。安顿下来，母亲给人缝衣服挣饭钱，砂原惠给地主家放猪放牛，日子苦哈哈的，但村里人没赶尽杀绝，还教他认字念书。他慢慢会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认了不少汉字，就这么融进去了。 到1948年，东北民主联军来了村里搞土改，砂原惠一家被定为雇农，分到块地，总算喘口气。他看解放军帮穷人翻身，觉得这事儿靠谱，就不顾母亲劝阻，剪短头发换身破衣裳，跑到征兵点报名。表格上他写“张荣清”，说自己是孤儿，父母早没了。干部一看他瘦巴巴的但眼神亮堂，又会说纯正东北话，就收下了。他进了独立第九团侦察连，整编后成了步兵170师的兵。放猪那几年练出的眼力劲儿派上用场了，山里风吹草动他都能瞅出点门道。辽沈战役打锦州外围，他跟两个战友夜里爬玉米地，膝盖磨破了也得趴着画敌方碉堡和火力点。第二天炮兵按他的草图轰，敌阵炸得七零八落，我军四十分钟拿下阵地，他记了二等功。塔山阻击战更狠，敌坦克压上来，他抱爆破筒在弹坑里钻，炸掉三辆，身上灰土血迹混一块，阵地守住了。平津战役时，他扮卖糖葫芦的进北平城，肩挑竹竿吆喝着，边走边记哨卡位置，糖球分给小孩，背不动了还得笑呵呵地绕巡逻队出来。情报一交，包围方案就定了，全城解放他抖落一身糖屑，觉得值。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砂原惠眼瞅着部队要跨江，他又填表格，国籍栏死写“中国”，还递了入党申请和遗书。志愿军里他编侦察排，长津湖那冰天雪地，他趴雪原一宿不动，观察美军陆战一师阵地，回来耳朵脚趾全冻伤了。第二次战役夜袭敌指挥所，手雷砸帐篷炸了电台文件，他端枪扫逃兵，子弹壳落地叮当响。战场上他还帮勘探地形，扛罗盘翻岭线，指挥工兵插旗标机场区。敌机扫射他扑沟里，起身抖雪继续量坡度。反攻时背电台传坐标，蹲着调旋钮，炮火间隙电波就出去了。他就这样在志愿军里转，成了唯一瞒身份的日本人。部队慰问家属时，信寄到北镇村，邻居无意说起他小时候日语，消息一级级上报。1951年夏，在平安北道山洞指挥部，他被政委叫去，站得笔直交代从军事儿。母亲肺病重了，用日语叫人，医生一记就露馅。组织查清后紧急撤他回国，志愿军规定战场不能有日本人，避免麻烦。他虽争辩说自己为中国打仗就是中国人，可规矩在那儿，只能走。 砂原惠被调到沈阳东北航校，教室里日籍教官教仪表，他握笔默写假名，课间擦黑板灰，两年补日语。1953年母亲去世，他料理后事，收拾旧照片。1955年3月，跟大批日侨登船回日本，甲板上浪花拍船，他倚栏看海岸淡去。回福冈后，他注册新新贸易公司，办公室货单堆山，电话里比划中日货物尺寸。1956年起跑博览会，北京展厅推门摆瓷器样品，跟买家砍价。往返中日三百五十来趟，每次机场安检从铁盒摸旧票根，轻抚边儿。晚年横滨屋里，他整理票据，子女围着听旧事儿。2010年抗战胜利65周年，他带日籍解放军老战士团访华，用东北话招呼人，说自己回家了。2015年国庆拿纪念章，2019年得共和国70周年章。2021年6月24日，88岁在日本走，嘱咐子女一半骨灰埋辽宁北镇沟帮子村，墓碑刻砂原惠和张荣清俩名。风吹山坡，锄头声停了，他的心留这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