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总理默茨今天(12月2日)发文说:“欧洲的立场很明确:不强加任何形式的和平给乌克兰;不削弱或分裂欧盟和北约。我和波兰总理唐纳德·图斯克就此与泽连斯基总统和我们的欧洲伙伴通了电话。在这关键时刻,我们保持着密切和持续的联系。” 这本质上是欧洲对自身地缘角色危机的一次应激性反应,当美国主导的俄乌和平协议草案被曝光——包含乌克兰割地、限制军力、永不加入北约等条款时,欧洲突然意识到,这场发生在自家门口、让欧洲付出能源危机、通胀高企、产业外流等惨重代价的战争,其终局可能由华盛顿和莫斯科直接敲定,而欧洲连谈判桌都坐不上。这种“被交易”的恐惧,迫使默茨必须用“不强加和平”的宣言,为欧洲争夺最后的话语权。 这场危机的根源在于欧洲长期以来的战略依附,冷战结束后,欧洲享受着美国提供的安全庇护,却逐渐丧失了独立防务能力。 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虽然在经济制裁和军援上冲在前线,2025年甚至首次超过美国成为对乌最大援助方,但这些援助大多用于购买美制武器,本质上仍是为美国战略打工。 当特朗普政府试图以“领土交换”快速结束冲突时,欧洲才惊觉:自己付出的血本,可能只是大国博弈中的筹码。 默茨强调“欧洲必须参与所有涉及自身的决定”,背后是对“越顶外交”的恐惧——美俄阿拉斯加会晤前,欧洲六国紧急联合声明、密集访美,正是这种恐惧的延续。 德国的焦虑尤为突出,作为欧盟经济引擎,德国在俄乌冲突中承受了能源断供的剧痛,2022-2025年间工业产出下降12%,汽车、化工等支柱产业面临电动化转型与美国《通胀削减法案》的双重挤压。 默茨在燃油车禁令上与欧盟的对抗,表面是产业保护,深层是对“战略自主”的渴望——既然美国可以为了自身利益牺牲欧洲工业,欧洲就必须在经济与安全领域同时攥紧主动权。 这种思路投射到乌克兰问题上,便是德国坚持“欧洲主导和平进程”,避免再次成为大国交易的牺牲品。 波兰的角色值得玩味,默茨选择与图斯克联合发声,暗含欧洲内部的地缘算计:波兰作为中东欧“抗俄前线”国家,既需要德国的经济支持,又担心德国重演“能源绥靖”老路。 法德英波四国领导人集体访乌组建“志愿联盟”,正是这种互补的体现——德国提供资金与工业能力,波兰提供地缘决心,共同构筑欧洲版援乌体系,试图替代美国主导的旧模式。这种组合的背后,是欧洲对“战略自主”的务实拆解:不再追求虚幻的防务一体化,而是通过议题联盟逐步积累议价权。 但欧洲的自救面临残酷现实,当美国提出的和平协议草案曝光后,欧盟内部立即分裂:匈牙利反对新制裁,东欧国家要求更激进军援,德国则在工业利益与安全承诺间摇摆。这种分歧暴露了欧洲战略自主的致命伤——缺乏统一的防务力量和外交政策。 数据显示,欧洲若要建立可信的军事威慑,需额外增加30万军力,坦克、步兵战车数量超过法德意英现有总和,这在财政紧缩与民众反战情绪高涨的背景下几乎不可能实现。默茨所谓的“不削弱欧盟北约”,本质上是对现实的妥协:在无法摆脱北约框架的前提下,尽可能争取欧洲在联盟内的平等地位。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欧洲对自身定位的迷茫。冷战后,欧洲试图以“规范性力量”重塑国际秩序,却在俄乌冲突中被迫回归现实主义。默茨的表态,既是对美国的警告,也是对俄罗斯的威慑,更是对欧洲内部的动员。 这种多重指向,反映了欧洲在“棋子”与“棋手”之间的挣扎——当美国加速转向印太、俄罗斯陷入消耗战,欧洲必须在夹缝中找到新的生存逻辑。德国大选后,默茨提出的“防务独立于美国”,虽因现实阻力难以短期实现,却标志着欧洲战略觉醒的开始:只有将经济实力转化为地缘影响力,欧洲才能避免在大国博弈中“被上桌”。 默茨的声明它既不是对美国的背叛,也不是对俄罗斯的妥协,而是一个受伤的利益共同体,在剧痛中摸索自救的方向。当欧洲说出“不强加和平”时,它真正害怕的,从来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在战争结束后,发现自己早已失去定义和平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