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听家里的老人讲的，讲的是这户人家三代的事，先从第一代说起。那一代的人年

这个故事是听家里的老人讲的，讲的是这户人家三代的事，先从第一代说起。那一代的人年纪跟我姥姥差不多，算起来现在该有九十多岁了。这户人家姓刘，男的原本是个光棍。有一年，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逃荒到了这里。大的孩子大概五六岁，小的可能还不记事。平常年份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都艰难，更别说是在物资匮乏的二三十年代了。后来，那个光棍就娶了这个带孩子的女人，也接手了这两个孩子。两人一起生活了不知多长时间，在男孩十岁左右，男人开始嫌弃女人带来的孩子吃得多。有一次，他把大的领出去，推到了深井里淹死了。女人非常悲伤，但为了小儿子，只能强打精神继续过日子。后来，她怀孕了，男人很高兴。我们那里有一口泉，夏天水很凉，冬天反而不太凉。男人就把女人的小儿子放进水里，自己站在水边不让孩子上来。那孩子连冻带吓就得了病，之后常年病恹恹的，没过几年也没了。后来，他们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取名叫祥子。祥子从小就被娇惯，跟他爹一样，从小就不是善茬，尽不干人事。后来，祥子他爹没了，具体怎么没的，我记不清了。祥子慢慢长大，娶了个媳妇。他比我妈还大几岁，我妈是1962年生的。祥子为了补贴家用，养了一群羊。每次上山放羊，看见别人家庄稼长得好，就往家里拿。最过分的是，有一次他看到人家种的南瓜，就用镰刀在南瓜蒂那儿削开一个口，往里面拉大便。时间一长，南瓜的刀口就长合了。等到那家人摘南瓜回家，洗洗表面的泥，对着大锅切开，结果切出一锅屎。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村里男孩子淘气，后来才知道是祥子干的。他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头一胎是个女儿叫石榴，天生就像缺根筋，有点痴傻。我们那儿头胎是女孩的可以要二胎，第二胎他媳妇生了个儿子叫建子。后来，石榴和建子慢慢长大，祥子的娘也老了，活到七八十岁。还没去世时，她身上就生了蛆。祥子媳妇只能用棉花包着手，一点点给她往外拿，受了不少罪才离世。随着，孩子长大，石榴该找婆家了。我们镇另一个村有个男人，比石榴大七八岁，一直没娶上媳妇，就娶了石榴。建子也娶了媳妇，看起来日子还算过得去。后来，石榴的男人做了点小买卖，有钱了就飘了，整天打石榴。本来只是不太灵光的石榴，直接被打疯了。一发病，她就一丝不挂地往外跑，她丈夫就把她送回娘家。石榴她娘怕她出事，只好用绳子拴着她。建子每年秋收完了就去打工。打过盐池，不是把人家的工具弄坏，就是往工友水瓶里撒尿，最后人家不用他了。后来，他跟人去捋蒜薹，蒜薹处理后要放进保鲜库，他在那儿搭垛。听一起干活的人说，他每次都站在蒜薹垛上往下小便，心跟他爹、他爷爷一样坏。建子的媳妇也生了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老小是儿子。有一年，秋收摘苹果，他把三轮车停在一个坡上，只拉手刹，没用石头顶住轮胎。后来，苹果越装越多，车越来越重，制动失灵，车顺着山坡往下溜。他急了，用身体去挡车，结果车从他腰上压了过去，高位截瘫。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说如果去大医院肯花钱，也许能恢复一些，但以后得拄拐。他媳妇不肯掏钱，建子就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因为护理不当，生了褥疮。他们家种果园，打药施肥这些体力活，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根本干不了。一开始是祥子帮忙干，后来建子媳妇不愿意了，说祥子对她动手动脚。在建子瘫痪的第二年，她又找了一个男人来帮忙干活。建子就跟他父母还有姐姐一起生活。没过几年，祥子也查出了癌症。这一大家子人，只有祥子媳妇、建子媳妇，以及建子的两个孩子还算健康。我还没结婚的时候，妈妈常拿他家当反面教材，告诉我：人不能有那么多坏心眼，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地骂人。举头三尺有神明，遇到别人有困难，有能力就帮一把，不要落井下石。所以我从小虽然调皮，但从来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