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一伙人突然闯入一户农家，将张春莲带走，正当张春莲的丈夫一头雾水的时候，张春莲却异常平静的对他说，床的下面有一封信是留给你的，我走后你在拿出来看。 张春莲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8岁就被父母送到邻村地主家干活。白天她得扫院子喂猪喂鸡，晚上还得伺候地主一家子。那个账房先生见她脑子活络，偷偷教她认字打算盘。她就在柴火堆边用棍子在地上划拉，练会了写自己的名字。20岁那年，外面乱套了，她趁地主家乱糟糟的，兜里揣着攒下的3块银元跑去省城。靠着那点偷学的本事，她考进了警察学校。长得齐整，办事麻利，毕业没多久就被国民党情报头子毛人凤挑中，拉进特务圈子。毛人凤和戴笠那些人干的事儿脏得很，她亲眼见过他们为抢金条把自家兄弟给毙了。她开始暗地里帮共产党传情报，混着真假消息往外送。 张春莲干情报活儿得处处小心，防着同事上司。重庆码头那次，她把胶卷塞进卖烟小孩的篮子，转身就碰上戴笠的副官查岗。戴笠起了疑心，派人盯梢。她去澡堂子洗澡，听到隔壁女特务嘀咕要抓她。她裹着浴巾从后窗跳出去，赤脚跑了两条街才甩掉尾巴。组织把她调到陕北，换身份当农妇。她嫁给当地一个老实农民，生了8个孩子。白天下地干农活，晚上带娃，细皮嫩肉的手磨出老茧。村里人只当她是勤快媳妇，谁知她半夜在茅房后用棍子练字，怕忘了那些文化知识。那些年闹饥荒，她自己啃树皮，也要省粮帮村东的老红军遗孀。 1978年秋天，陕西农村土路上尘土扬起。5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骑自行车冲进村东张家院子。他们直奔灶台边的张春莲。她丈夫蹲门槛抽旱烟，烟袋掉地上砸出声。张春莲拍拍围裙，转向丈夫说床底有信，走后再看。她跟着那些人出门，上自行车后座。丈夫站在门槛张嘴想问，那些人没搭理，继续往前骑。她丈夫追几步停下，看着车队远去。她坐在车上扶住骑车人腰，车队沿土路出村。那些男人一人在前带路，其他人护着。她丈夫回屋坐门槛撑头。车队消失在路尽头，尘土落定。她丈夫进卧室，从床下拽出油纸包。她丈夫看着信纸发呆，出门找人帮读。 张春莲丈夫从床下取出油纸包，撕开看到发黄信纸。他不识字，捧着蹲门槛掉泪。村老师过来接信大声读。读完村人围上门前，知道张春莲从国民党特务机构跑出。上级派调查组查她传情报的档案。查了半年，给她恢复名誉。她回村那天，丈夫带8个孩子在村口槐树下等。她见丈夫烟袋插腰，大孩抱小婴儿。她走近擦眼泪。村人围上，说起她饥荒年省粮帮老红军遗孀。张家堂屋挂锦旗，节日干部送米油。她8孩中3个上大学，大闺女县城教书，二儿子农机站开拖拉机。丈夫抽滤嘴烟。年轻人听她讲旧事，她摆手说旧谷子烂芝麻，现在日子实惠。她从灶砖缝取钢笔，擦几遍笔尖锈了写不出。放回箱底，继续纳鞋底。她手老茧多，握孙子成绩单紧。
